从营地回到家后,孙玉民又开始逗着已经认人的初九,两父女玩得正开心时,刚楞子跑了进来,说道:“孙长官……”
“叫老大!”
孙玉民头都没抬,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和刚楞子说过很多次,让他别这样称呼自己,可这家伙就是改不了。他可以和陈莱、小丫头她们俩姐姐弟弟的叫得欢,就是不肯改掉叫他长官的这个称呼。
“长官,林排长让我来报告,我们的眼线回报,立煌那边的国军176师突然向我们这边靠拢了。”
“176师?区寿年?他的部队为什么要突然调动?而且还是往我们这边靠?”孙玉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弄迷糊了,思索着这其中的原因和可能性。初九已经八个多月了,早已经不是刚来杨树铺时的那个小婴儿,百家饭把她养的白净壮实,孙玉民刚刚还和她玩得好好的,突然间的不理她,让她很不高兴,两只小手在孙玉民的眼前乱舞,想重新引起他的注意。
“林排长没说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
孙玉民的自言自语让刚楞子以为是在问他,可他能知道什么,就随口回了一句。
“哦,我没问你。”孙玉民被他这话逗乐了,他说道:“你把初九抱给陈姑娘或者是她姑姑吧,我有事了。”
初九现在很认人,看到刚楞子伸手来抱,手脚立刻就贴紧了孙玉民,连小脑袋也埋到了他肩膀上,看到不看一眼刚楞子。待到他要硬抱过去,她无力反抗时,就使出了杀手锏:嚎啕大哭。
小家伙虽然不满一岁,但她已经知道,只要自己一哭,肯定有人来抱她,不是爸爸就是姑姑和小姨。孙玉民无奈,只得重新抱回她,把刚楞子打发去请刘文智和邓东平、傻熊他们。
听到这个消息后,三个人都沉默了,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信号,按理说前个多月还一起并肩作战过,不至于翻脸翻得这么快。
“要不,咱们把明天的比武往后推推吧,让大家作好准备,预防姓区的突然搞个小动作。”
刘文智是第一个给出意见的人,他一出声,傻熊立刻附和,说道:“老大,就按文智说的办呗,防人之心不可无,姓区的可能是觉得上次分给我们的东西太多,现在反悔了,想出兵吃了我们,拿回原本属于他的那些物资。”
“这倒不至于,我看区寿年没这么大的胆子,虽说咱老大脱离了国军序列,但他若真敢打这个主意,估计他也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了。”邓东平比傻熊分析得到位很多,他的意见倒是给孙玉民提了个醒,心中想到了一点什么,只是自己不敢确定而已。
“还是小心为妙,反正比试又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挪个几天,弟兄们也不会有太大意见。”
刘文智很谨慎小心,他虽然认同邓东平的意见,但是仍然认为要防范于未然。
孙玉民本来就在犹豫不决,现在他们三个人又形成了两种意见,更加让他为难。
“报告。”
门外传来了半鬼子的声音,这家伙和孙玉民他们混在一起这么久,原本话语中的那一丝丝台湾腔全被带没了。
“进来吧!”孙玉民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他在盘算着要不要把心中的预感给说出来,他确定不了,自己的这个设想一旦说出来,会不会吓到他们三人。
“老大,176师派了两个通信兵到咱们这来,现在已经到了村口,说要求见孙将军。”
林原平的这句话一出,把刘文智先前心中的担忧一扫而空,如果区寿年真有小动作的话,是不可能还会派人来联络这边的。
“他们有说什么事吗?”
孙玉民问了一句,这两个通信兵的到来,似乎预示着事情正往着自己设想的那样进行着。
“没有,他们说一定要亲口跟你说。”林原平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本想吓他们一吓,可又担心误了正事,只得让他们在村口等着。”
“把那两个人带过来这吧。”孙玉民想验证自己内心所想,如果他料想的没错的话,明日应该有不速之客来访。
“先缴了他们的武器,搜好他们的身,没问题了再带进来。”刘文智在林原平即将走出客厅时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林原平笑着回了一声。虽然说他是临时担任这个警卫排长,可是以前他可是在二十师警卫团的老营长,对于这些基本防范怎么会忘却。
两个通信兵一进来,就冲孙玉民敬军礼,显得十分尊重。
“你们是谁派来的?”孙玉民问道。对于不熟悉他的人来说,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无形气势,会造成别人一种很大的压迫感,这两个通信兵现在就有这种感受。
“报告孙将军,我们是奉区师长的命令来的。”
一个士兵回答道,相对于他的同伴,他还算机灵。
“区寿年?他派你们来做什么?难道是想请我去立煌喝酒?还是说他要来我这蹭饭?”
孙玉民不想说外人觉得太压抑,有意说笑了一句。
“孙将军当真厉害,小人还没有说,您就猜到了。”
先前说话的通信兵拍了句马屁,接着又说道:“不过不单我们师座一人,还有四十八军的张长官也会一同前来。”
“张义纯?他来做什么?孙某和他素不相识。”
孙玉民口中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他基本上能确定了,张义纯和区寿年双双前来,肯定是上面的那位有什么指示来了。看来自己苦心炮制的诈死,随着凌维宪的那封电报,被彻底的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