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才接着笑言道“不过是得了家族的蒙荫,才得了个秀才的功名罢了,就张狂起来了,竟然还跑到父亲跟前要丫头使,真真可笑,直把母亲气的在床上躺了二天才缓过来,母亲慈爱,到底是给他又派了两个丫头。这样的品行,那文章能做好了?朝廷也断不会用他这样的。”
李氏这絮叨着家常,看林庆之皱眉,自认这是丈夫也反感这庶弟的作派,现在这样的氛围很好,话题也能继续下去。
李氏递了热茶,接着道“这些日子爷真是幸苦了,看脸颊都瘦了,该是得好好补补的,乡试已是这样了,会试岂不是更幸苦?天子阅卷,殿前奏对,啊!……”
林庆之已怒,顺手将茶杯丢了出去,热茶洒在李氏的手上、身上,衣服被打湿,手更是被热茶烫到,虽不是滚热的水,但手上还是红了一块,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林庆之并不理会,横眉冷对道“你既知爷我科举幸苦,更当少来嚯噪,听听,你都是嚼的些什么舌根?连庶弟院子里的事也轮到你操心了?传出去你有什么好名声!”
李氏嘴抖的一句连贯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我我,不是,没有的事”,断断续续的。
林庆之看她这样,早烦燥的不行,气愤她这样旁敲侧击不过是不信任自己,如果她相信自己会高中,就不该是这样小心翼翼,不过是怕自己确实考的不好了罢了!连自己的妻子都对自己这样没有信心,难道自己这次乡试还是会不中吗?
只能说,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对别人做事会有不同的解读和理解。
林庆之只恨不得将自下场到现在积攒的郁气一次性都发泄出来。自己一次次下场,一次次失望,这次更有庶弟比着,李氏还左右的提到他,自己也很累,很累。
林庆之心里叫苦叫累叫委屈,李氏更觉得委屈,委屈之外还有恐惧,因为丈夫的表现,意识到这次的科举并不顺利,这才是让自己真正害怕的。
李氏这边闹的这样大的动静,二太太王氏那里也得了丫鬟的回报,具体原因丫鬟们却是不知。王氏是后院里生存的,儿子院里多半是自己的人,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很快就能知道。
立时就打发了人来叫李氏过去闲话,对林庆之自然是仔细叮嘱,好好休息,莫因着一点小事着急上火。又传了马姨娘照顾好少爷,不可出岔子。
李氏见到王氏时,眼圈依旧通红,先上前请安。王氏只叫了起,却并没有让坐,李氏站着回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自己的担忧顾虑却是不敢说的,说了岂不真成了咒自己丈夫了!
王氏听了李氏的回禀,微微皱眉,表情更是少见的凝重。大儿子读书好,又得了秀才的功名,本以为举人不过手到擒来,哪知竟是屡试不第。
自己也是心焦不已,大儿子是自己的主心骨,是自己未来的指望。就连女儿也是有信传出来,让好好考,不要有压力,可这不过是安慰人的话罢了!
和女儿一同入宫的秀女,有觐位快的,还不是娘家得力,前朝有圣宠,后宫里自然受益,就是以后小皇子,哪有不需要娘舅外家扶持的?谨恩侯府不就是现成的例子!现在一府的荣宠无二,满门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