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应真摇摇头,却是欲言又止。
第五安奇道:“二师父又制新药了?这个两仪丸有什么效用?”
莫病哈哈大笑,脸上难掩得意之色,道:“世上之奇难疑病,莫不是由邪毒而起,诸如血毒、风邪等等。只要去了邪毒,自然万病可愈。而宇宙天地,又莫不分阴阳两仪,邪毒亦是如此。我这两仪丸的效用便是致阴阳于中和,解天下之邪毒。”
第五安熟知易理,闻之微微点头。
席应真却道:“那也得待此药制成后方才能谈什么效用,你现在每每亲口尝药,体内毒素驳杂,却是有性命之忧的。”
第五安听得明白,惊道:“万万不可!二师父,你现的医术已臻化境,实在没必要亲自试药……”
莫病连连摆手,笑道:“不妨不妨,现在已确定四十六味药草,最多再比较两、三味便可制成。”
席应真道:“那也不成,我劝不住你,大师兄的话你总要听!现在安儿醒了,我也放心了,我现在便去寻大师兄来。”
莫病佯嗔道:“小师弟,怎么地听不话了?”
六十来岁的莫病喝斥百岁高龄的席应真,这画面十分滑稽,但第五安却笑不出来,看着席应真说道:“三师父说得对!我若是见着师父,我也让他来管管二师父!”
席应真点点头,又叮嘱第五安几句,竟是真的拂袖去了。
莫病无奈地摇摇头,又狠狠瞪上第五安一眼,道:“你就别想了,没有三、五个月,你走不了。”
第五安怔道:“不会吧?我感觉好好的,哪里需要三、五月?二师父,你肯定是报复我!”
莫病忍俊不禁,半晌又叹道:“傻孩子,你真不知道你受了什么伤?那真是要命啊,连我都没有把握治好你。唉,也算是老天有眼吧,到底没让你去和阎王作伴。”
第五安不解,莫病便细细给他说了。
原来他后背竟然深中九枚弹丸、一支驽箭。其中弹丸倒不甚要紧,均未伤着要害,独独那支驽箭却射在心脏后面。
而第五安坠下过程中,被崖壁上凸石、树干所撞,不仅断其肋骨五根,还端端让那支驽箭再深入三寸,所幸方位略变,竟是从心肺之间透过。
第五安不知道莫病如何救了他,但想想也觉得后怕;如此一想,又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虚弱无比,实在需要静养。
再想着在这里还能梦到静女,他便彻底安下心来。
一晃月余。
第五安外伤早愈,但内伤和骨伤依然,又加上莫病管得甚严,他最多只能半坐,却是不能随意走动。
这日,莫病尚未进洞,笑声便传了进来:“安儿,二师父的两仪丸大成了,哈哈哈!”
第五安倚在石壁上不语,待莫病走近,皱眉道:“两仪丸成了,你却要没了!”
莫病笑道:“怎么会?既有两仪丸,我体内之毒自然可解。”说罢从怀中摸出一包裹的树叶,慢慢打开,拈起一枚绿油油的药丸,细细端详,叹道:“嗯,今日试了药,便不再吃它,待明日再试。”
第五安心头一跳,道:“试?你不是说成了吗?怎么还要试?”
莫病嘿嘿笑道:“所谓成,只是以理而论。但实际是否与其理相符,却还要吃了才知道。”
第五安左臂微抬,双指闪电般夹过药丸,顺势丢入口中咽下,道:“要试就我来试。”
莫病双眼瞪得如铜铃,急道:“安儿快快吐出来,常人服半颗便好,一颗的药性太猛,万万不可!”
第五安怔了怔,笑道:“无妨,要试就试彻底一些。”
莫病急得手忙脚乱:“两仪丸既可解毒,正是因为它本身就是奇毒,所谓以毒攻毒是也。但若是你本身没中毒,那就和服毒无异……”
第五安傻了眼,道:“你怎么不早说…..”
话未说完,他便突然觉得喉间一紧,心中如刀铰一般。与此同时,他面色顿时变得黑青一片,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滚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