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们告辞走了。娄上泉把娄言山和春蕙叫到自己的书房里,夫人詹氏,也一同进来。杏花给这老少四位主子上过茶,退了出去。
娄上泉叹了一口气,说道:“言山,今天你们也看见了,我的这两个叔伯兄弟就是这个水平,没有办法。”
“水平不高,没有文化还则罢了,”詹氏夫人插了一句话,“心地还不怎样呢。”
娄言山已经看出来,族长的这些亲戚,欺负他没有后人,正在觊觎他的家产。当然,这个时候,他不能表现出什么来。
“那么,”族长又说了,“婚后的生活,你有什么打算?贤婿!”
“岳父,我还没有仔细考虑。我父亲的意思,是要让我继续读书,他还是认为,读书人还是走科举才是正途。可是我倒是觉得,现在遍地烽烟,朝廷大厦将倾,满人在辽东时时刻刻窥视我大明江山,就算是科途畅顺,一路举人、进士爬上去,又能有什么作为?朝廷之大,志士能吏甚多,都不能有所施展,何况是新上来的进士。”
“哦,”娄上泉大吃一惊,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小秀才,居然对目前的天下大事,有这样成熟的见解。他说,“贤婿,你对现在的天下大事还很有研究啊,我想抽时间仔细地听听你的看法,同时想想我们娄家庄现在和将来怎么办。”
“哦,岳父大人,”娄言山说,“我年纪轻读书不多,见识更谈不到,还要您多多指教才好。”
“贤婿,我想请你和春蕙回去,给亲家翁带个口信儿。我有意过几天,接你和春蕙到我这里住些日子。你可以在我这里读书,我们可以深入地切磋一些大形势的问题。春蕙也可以为本庄组建和训练一支女兵的队伍。女兵虽然不是大型作战的主力,也可以起一些保卫妇孺的作用。这不是招赘,请亲家放心。”娄上泉说。
“好,我一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家父,”娄言山说,“这是您对我的关怀和提携。家父母哪里会不懂您的一番苦心?”
娄言山和春蕙回到家里,把娄上泉的想法对父母亲说了。娄古兰沉吟了一会儿,说:“读书,一定要住进豪华的地方吗?我们家就不能读书了?”
“爹,妈,”娄言山说,“我看不仅仅是读书那么简单,他有些事要和我商量。”
“有事商量,当然可以,”娄古兰还是不愿意让大儿子和儿媳妇搬到亲家庄院里住,总觉得别人看起来,虽说不是公开的招赘,但是一定会说他卖子求荣,和倒插门也没有实际上的差别,“可是也不一定要住在他家呀。你要是和春蕙总住在族长家,别人不说你是倒插门,让娄上泉招赘了。我们家的面子往哪里搁?明天你去向族长说,他有什么事,叫庄丁来叫你好了,你不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