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朝周围看了看,又看了看薛琪,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薛琪也是十分惊恐的样子。
张震对吴小染道:“我不能走。”
吴小染没有再劝,定定的看了张震几眼,脸上有几分莫名的宽慰与释然,忽然从旁边的衙役手里夺过一把刀来,用她一贯的冷淡语调道:“那我就跟你一块打。”
“你还是留在大堂里吧。”张震朝那些小声抽泣的婢女们示意,然后又将薛琪推到她身旁,道:“你留下照看好她们,万一黑虎帮的人冲进来了,我怕到时候顾不过来。”
吴小染眼光变得有几分炙热,她微微仰起脸来,能离张震的脸颊更近一些,倔强的道:“我要跟你在一块,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想跟你在一块。”
张震有片刻的失语,他看了看吴小染,又避开了她的目光,她话语里有些东西,让张震不敢往深处去想。
张震又看了看薛琪,她也在看着他,这个柔顺的姑娘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她在等他的安排。
这个姑娘,是他决心要娶的人。
“砰!砰!”
外面的撞门声越来越响,陈步文咬着牙,苦苦的支撑着,蹬在地上的脚由于用力太猛,靴子都被揉的变形。
张震将视线收回,重新落在吴小染脸上,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手里的刀拿过来,道:“你还是留下吧,就当我求你帮我照顾薛琪了。”他停了停,像是下定了了什么决心:“刀,还是让我们男人来用。”
说完他也没等吴小染的回应,手一挥,带着人往大门处赶去。
县衙的大门是松木的,不算太厚,再加上日久时长,在频频的重击之下终于承受不住,“咔擦”一声响,被撞破了一个近一尺见方的洞,从洞口向外看去,外面是密密麻麻的火把和人头。
骤然见撞破了门,外面的人也是喜形于色,很快有人拉开弓弦望门洞里便射。前排有几个民壮中了箭,倒在地上惨嚎不止。
还有人兴奋之下,直接从门洞里伸进手来,扼住了一个民壮的喉咙。那民壮眼睁得老大,满脸痛苦的伸胳膊拽住扼着自己喉咙的手,想要挣脱,可惜力有不足,外面那人越发的兴奋和狰狞。
张震见状,直接挥刀将那人的胳膊贴大门砍断,那人断臂处喷着血,痛叫着向后退去。可很快更多黑虎帮的帮众挤上来,竞相的将手里的砍刀从洞口处往里捅着,还有人试图将洞口砸的更大。
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大门里面的衙役和民壮们也红了眼,将手里的水火棍铁尺一类的家伙用力向外顶出去。
张震胸前很快中了一刀,这一刀来的并不太快,角度也说不上刁钻,可他身后人挤人,根本无从躲避,好在伤口并不深,只是割开了胸前的肌肤,刺了一道口子。
杨安志见张震受伤,赶紧拉着他向后撤,旁边几个人也拥簇着他让他往后退,等退到台阶旁,杨安志想对张震说什么,但附近都是喊叫声呼喝声,吵得厉害,所以他只好贴在张震耳旁大吼道:“捕头,大门撑不了多久的!”
仿佛是为了响应他这句话,大门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栓门棍咔嚓嚓的断裂,大门就要向里打开。
陈步文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嘶吼,深深低着头,脸涨得通红,以一副耕牛的姿态又将大门给顶了回去。
张震看了看,大门眼看就要顶不住了,门上的破洞也渐渐扩大,越来越多的手拿着砍刀从门洞里伸进来,每次挥舞都会带出一片血迹,靠门比较近的民壮和衙役已经出现了伤亡。
张震看向大堂,吴小染就站在大堂门口,焦急的朝外看着。
张震朝她大喊道:“大门破了,让人搬一张桌子过来。”
吴小染急忙答应,回身就去搬桌子了。
张震仰头看了看县衙的院墙,这个通禹县衙门脸建的不大,院墙却不矮,得有一丈半左右,也亏得墙高,否则黑虎帮的人若是爬墙进来,就真是四处漏风无可遮蔽了。
张震看了院墙几眼,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腰刀,腰刀刀刃有点薄,恐不经砍,于是他从附近一个民壮手里抢过一把厚背的砍刀来,对杨安志道:“杨大哥,我翻墙出去,拖出他们一会儿,你让人用桌子把门板上的洞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