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郭筱、妖女两人各自压了他一肩,靠着、睡的似还十分香甜!
…
那放大的两张脸离得如此近,虽皆非俗色,其一还可称祸水级别,项天择竟不为所动,反因此一早心情便不大好,冷着张脸,想也不想即往后一退,叫二女头碰着头、不经意给撞上了。
“噹”一撞后自是悠悠转醒,二女大眼瞪小眼,这刚醒都有些糊涂,待意识清明,不约而同看向项天择。
“你,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郭筱咬了咬唇,知项天择真实身份的她不敢多说,东方颖则并无顾忌的控诉道,
“我就觉得你身边暖和,靠近了点,这么冷冽为何?不该是你占了便宜才是吗?”
“这样便宜非我所愿。”项天择面无喜怒,冷道,
“都离我远些,若我练功因你等出了岔子、走火入魔,我不担保会否杀了你们。”
但听项天择寻了个理由恐吓。
东方颖听后,知道其中厉害,嗒嗒嘴不再说什么——她也不知她昨夜哪跟筋搭错了、靠了过去。
更是垂眸:这人身上的神秘忒多,修炼的也不知什么内功,竟致周遭暖洋洋的、异常舒服,想他掌法、剑法都非凡品,不知是何人高徒。
郭筱却有些怪了东方颖,恨恨瞥了她几眼,只想她跟来这些时日,本是打定注意要抓紧时机,怎料被推离越远,心上人连个好颜色都不给。所以越加烦躁,看到这狐媚子不知廉耻靠近,她又怎能落后?反倒累的被一起斥上了。心底便委屈丛生,连着几分恨项天择,难道真不知他心意?
可其实,男子哪有几个真的柳下惠、不爱色的?
项天择推开,也是想到了苏菡、柳箐晗,想到了柳箐晗怀着孩子在皇城帮衬,他若在外寻花问柳,焉不会良心有愧?
道拘束着项天择的,一是爱,一是责任。倘妖女、郭筱换作苏柳二人,他必会让她们靠着继续安眠,半点不动予她们安稳。
终究华夏走过一遭,虽重回大齐,也无法心安理得的纳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
…
既皇帝已醒,侍卫中没醒的也被同行的人暗敲醒。小插曲过后,众人寻了山水稍稍洗漱,翻马继续向前行进。
……………………
一行颠簸再十二日,艰辛万分,终出了太白、过了山阳郡,到了剑陵郡项天佑邑下洛安,再往后便是从清河港乘船至肃宁郡,经肃宁郡再到云建郡下赴任。
方不过巳时左右,集市早开,各式叫卖、讨价还价声响在耳畔,人头攒动、车马不息,喧声鼎沸、一派繁华热闹。
项天择牵马领前慢走在城内,见脚下的路块块平整的青石铺垫、接合的严丝无缝,修的比之京城是宽且胜过;又环顾左右,看路两边店铺,飘飞着颜色样式不一的幌子,绸缎、当铺、客栈、酒楼、茶馆、胭脂水粉……凡古之该有物什,应有尽有。
兼谋些生计的小贩在路缘设位一个连一个,其间不乏无人问津者,亦不乏围了个水泄不通的。
甚至项天择还在这满满的人中,寻到了些金发碧眼、大络腮胡子的非大齐之人,像是前世华夏欧美那块,直叫项天择惊异万分。
他看了才不过一小块,却与京安最热闹最好的地段相比,洛安怕是还胜一筹——
而他堂堂天子坐镇的京师,竟不及藩王邑下一城繁华!虽早听闻,亦料到,毕竟项天佑那厮和他有过同样的经历,可轮亲见,项天择佩服的同时也不禁愤慨。
他便领着侍卫欲往驿站而去,怎道之前说了离队的妖女东方颖突冒了出来。
却再见,她已覆上方淡紫绣着花边的面纱,余下一双灵动的眼甚是吸人。
项天择刚见时还有疑惑,转念想以妖女容貌,深山、人少也就罢了,这洛安人流如此密集,她带上也没什么不对,遂便释然。
但听妖女笑嘻嘻道:
“这一路多谢各位相助。小女子本想出了太白便得分离,未料目的地皆是洛安,叫小女子一路随行、占了个便宜。”
东方颖先言明谢意,听她说的倒也诚恳,又与她相交这些时日,其人性子爽落又识礼大方,一行人除了项天择还对她不冷不淡,都暗暗对她几分友好,便是初初敌对的郭筱,也跟她成了闺中好友,甚至还有那腼腆的两三个侍卫,傻傻得喜欢上了这不知来路的女子。
此刻听她说,皆投以友好的笑。而东方颖复道:
“这洛安城小女子来过几次,知城内一烟雨楼颇负盛名。今日小女子做东,于烟雨楼宴请各位一顿,还请各位赏脸同意。”
她说时,竟行了个女儿家的礼,娇娇切切,柔的还以为是何处闺中千金。
又暗掠扫看众人,见众人隐隐跃跃欲试,东方颖心里便有了数,目光转对上项天择——心知要让他们能去,最主要的还是这位从三品都护镇抚司副使大人,便又笑吟吟悠悠道:
“黄大人~,还请赏脸。”
彼时项天择亦循着目光对看她,想到洛安就会各分东西,一顿饭倒也在情在理,且这些侍卫怕也愿去想去,又折腾月余,还没真正的用上顿美味,便点了点头,淡而应许:
“多谢东方姑娘,请。”
话落,项天择斜展手,示“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