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诸王抵京有了几日,项天佑到底还没寻到合适时机与苏菡单独碰面,只能一面期待急切,一面又寻机暗与朝中大臣交会。
而皇城大内,天子宴请三日一次不曾断绝,这般频繁与往年不同,但诸王齐聚一堂,也不疑有他,于是尽情欢乐,虽无第一次隆重,倒也算热闹。
他们只当天子看重宗亲,殊不知项天择只是想更快让这些亲戚迷恋上“延年益寿膏”,犹是其中的项天佑……
先用鸦片从精神内部瓦解,时间一场待他们自乱;等皆返回封邑,他还有后手——削蕃便在前世华夏古时亦是重难所在,“鸦片”这一神兵利器,项天择何乐而不为?只保制作方法不流传民间便是。
…………
道此夜又是刚宴请过,项天择览了览折,由坤极殿匆匆往凤鸾殿赶——项天佑来了,他怎么的也会紧张些,得尽量把人比下去,叫苏菡看看,谁才是她的良配!
前世多年,恋爱都未谈过一场;今生重生,也不过二十上下的少年。
而少年的爱,最是纯粹认真,因性格不同或是炽烈或是含蓄——项天择夹在两者之中,他抽空便思,白间心里便有了想法,此刻命其他人悉数留守,他一人提气向凤鸾殿奔去。
一路疾行,无人敢阻拦,顺利入殿,瞧见坐在殿中主座的苏菡,项天择两眼一亮,拉起人就往外去:
“菡菡,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项天择,你~”
连话都来不及说,苏菡便被项天择拉了出去,一帝一后毫无形象的在皇城内奔驰,一溜风不见了人影,叫凤鸾殿周守殿侍卫亦或宫人都有些傻了眼——是他们看错了吗?帝后出行不该用步撵吗?
好在现在是夜里,视线受阻,项天择是兴奋的过了头,一时竟忘了他的身份,不过他挑的路线偏僻并无什么人来往看见,不致损了威严。
……
一人性急,一人速度缓慢且还挣扎,没武功的怎能比得上有武功的?项天择“慢腾腾”拉苏菡走上一段,干脆将人打横抱起,提气运劲,加快奔行。
吓得苏菡又急又慌,感受着穿过的风,不住捶打、在项天择耳旁呐呼:
“项天择,你要做甚!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话语夹着风势,然有人充耳不闻。不消片刻,皇城一角——项天择到了他选择踩好的点。
便脚跟轻抬,凌波微步一起,呼呼跃上房梁。
“菡菡,到了。抱歉,刚刚太慢了,朕只想快一点,你不要怪朕。”
立上房顶,项天择放下了苏菡,边放边向她解释,怕她在一片片瓦中找不着着力点,便轻掺住她腰,同时从怀里取出块面绸,展开铺于房梁——不小,足够两个人坐。
“坐,菡菡。”项天择道,率先坐了下去。
苏菡则瞧他,又瞧四周——这么高的房顶,他竟能轻轻松松飞上,他何时有了这样高深的功夫?天佑哥哥怕是不知道这事,是否要和他说?
苏菡暗忖,又思眼下情形项天择不知要做什么,不妨顺了他意,也能给天佑哥哥探听更多。
于是便隔着项天择一只手的距离坐了下来,唇一分,不悦冷道:
“皇上带妾身来这,是为何意?”
虽质问,可看那面绸,苏菡不禁温暖,温暖之余亦不禁疑惑项天择何时如此细心?
“放心,朕说过的话永远有效。”
项天择怎知苏菡那么多心思,他大意的连自己有武功都给暴露了(崇明殿为混战,难看的出,也没心看),只是不厌其烦得向苏菡解释,转而手遥指远天,划出那片片的星,
“这里角度好,又没什么人,清净。朕可是物色这里有些日了,只想带你赏月看星、别无他念。毕竟一天到晚总在凤鸾殿,也很无聊不是,呵。”
一番话很诚挚,话末项天择自己乐呵呵笑了调解气氛,转看苏菡,手摸上后脑勺,眼也有些躲闪,竟几分委屈又连道,
“这不天佑来了,朕知你和天佑旧时情意,想在你面前挣些表现。”
女生都喜欢浪漫,不是吗?这样的方式该很好吧?
项天择忖度着——道男儿也不是没有害羞时,他说这话就有些难为情,不过太想表达自己。
而苏菡,适才那一瞬间的注视,她看到项天择眸里灿烂若星辰——一刹那是怎样的触动,他这么多次…他为她做的一切,她又岂非真的铁石心肠?
然转念提醒自己天佑哥哥,苏菡好不容易情绪起的那么点点变化又冷了下来,复淡而冷拒:
“妾身如何能让皇上这样对待,皇上叫妾身惶恐。”
“是你,”却项天择待她话罢,立轻握上了她只手,认真得看向她,缓声宣道,
“朕怎样对你好也不为过。”
……
论那霎那的惊诧,苏菡呆了,呆到项天择就那样握着她而毫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