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时候回殿看看那女子了,项天择心道。遂径直回走,只与小德子平时,他顿了一顿,侧头向他轻言:
“莫要让朕失望。”
而后挥手缓步离去。
……
道值深夜时分,万家烛火渐消,京安城偌大之严府却仍是灯火通明,上下乱无头绪、惊魂未定。
只因他们刚经历了场刺杀,且被刺杀的还是严府的当家主人——当今宰辅,手操权柄的严桧严丞相。
道严桧为相两年,积威日深,府上守卫森严,两年来相安无事,他职场情场得意,独子女婿又都同样深居高官,女婿智计频出,他便每每警戒愈松,今夜他正在新得的第六房小妾房中玩乐,于那小美妞身上驰骋,
却正关键时,竟有刺客从屋顶入,当即就下得他身一抖,胯下萎靡难振!
美人面前出劲丑相,安全和脸面双威胁,怎能不让他大动肝火?可恨府上那么多守卫都没困住那女子让她逃出了府去,更可恨自己高价请的四位江湖上的好手,出去追了良久,竟空手而归!
“你们,你们还说在江湖上小有威名,劳资好吃好喝供着,你四个人TM连个受了伤的刺客都捉不住,劳资养你们何用!”
诸多不爽,这脾气就大了上来。府上正厅,严嵩坐在一旁,严桧向着回来复命四人痛骂了起来,与平日可谓大相径庭。要知平素严桧见到四人都是客客气气、称声供奉的,这会一气,谁他N还客气?又本就是溜须拍马上位,粗话也就信口胡来。
让四人不禁脸红脖子粗,他们只初入江湖时被耍过骗过骂过,后来闯下了点名声,谁会当面不给他们个尊重?
奈何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且这件事确是他们没办好、负人之托,他们不在理。
其一人便呐呐弱弱申辩:
“相爷,这件事是我等办事不利,请相爷责罚。只想我兄弟四人都快要捉住那女子了,不料半路忽横生枝节,插入了个遮面的少年,武功路数甚是厉害~,我四人、我四人大意轻敌没打他过。”
话到最后,那音直可比蚊子哼了,申辩之人显然是极难为情。
不过严桧似是丝毫没顾及他们颜面,吹胡子瞪眼,长袖大舞,忒不耐烦道:
“你四人打不过一个重伤的和一个少年,TM那少年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还说自己有些名号,劳资看你们那些名号都是编的,喂狗去吧!劳资才不要听你们这些屁话,没把人弄回来就是没把人弄回来,别给劳资整这些没用的理由~!”
一通胡火发完,严桧心里畅快多了,严嵩则从头至尾冷视,连话也不曾插上一句。前者这会才正视四人,见一个个都是猪肝脸色,知也言之过甚,便强压怒气语稍缓和:
“本相受惊过剧,说的过度了,四位还请不要太往心里去。那少年是谁,你们可知道?”
四人亦见好就收,脸色好了些,另一人抱拳回禀:
“回相爷,那少年说他叫郑功,江湖上我兄弟四人还未听得年纪轻轻、又这样厉害人物。”
“郑功?”严桧听那名字,也疑惑了。
正此时,林升前来正厅,边走边道:
“岳父大人,小婿闻岳父遇刺,赶忙赶了过来,岳父大人身体无忧吧?媚儿和小婿都担心死了!”
道严桧一见得意女婿前来,怒意顿削减了不少,笑意大增:
“阿升来了,爹没事,不过一刺客罢了,叫媚儿不用担心。”挥手授意厅内他人,那些人忙退了屋外把门合上——姑爷回府,老爷和姑爷常闭门相谈。
“姐夫。”一直未动的严嵩这才起身,向林升拱手道。
“阿嵩”林升亦是回礼。
“阿升坐。”
那厢严桧则眯眼坐了主座,摆手示意林升凑近坐下。
林升也不多说,与严嵩二人分于严桧左右侧落座,随即偏头看向严桧,林升面上犹为郑重:
“爹,升儿此来,一是关心爹,一是想与爹谈谈关于朝廷、皇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