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比来时迅速,他们出现在官道上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一队队黄巾贼漫无纪律的行走着,不介意自己走到何方,也不介意前面会是什么,木然的看着装备精良的黄巾斥候带着染血的武器,甲胄归来,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满载而归。
没有足够的营帐,大多数的黄巾贼都需要自己寻找睡觉的地方,还要成建制的夜宿,派出岗哨,守卫身边。
已经不是隆冬,但一场春寒从北方一路南下,这中原之地也难免被冰冷覆盖。
篝火点燃,月色撩人,吃着早上煮好的栗米,黄巾贼们准备着夜宿,猜拳派出岗哨,嬉笑着对倒霉蛋炫耀。
这是人,就在此处,苦中作乐。
远远地,篝火散发出迷人的香气,松木的清香在空气中游荡,这是距离黄巾大营最远的地点,一块大石头后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名黄巾贼,鼾声震天。
他身边的属下问:“什长,是否要拿下他们?”
司蕈犹豫之后又点点头,来都来了,怎么能空手而归。他的小脑袋里面想的着实不多,出于对这个世界的不了解,离家之后,在军队这个大染坊里面,他见识的人和事都比前生更多。这是真实的世界,弱肉强食跃然纸上。
两个斥候在他的示意下放轻脚步,朝着这什黄巾贼身后绕着,影子被在火光上跳动。
一条鱼,被破开,鳞甲去除,抹上一切应该抹上的调味品,在松香中逐渐升温,变得金黄。
可惜,这是一个大时代,自己要做的是用长剑让他们闭上自己的嘴,用鲜血证明自己的信仰其实是错的。
毋庸置疑,斥候是不需要俘虏的,除了大官。
这些人,除了那个什长稍微有价值,其他人都没必要存在这个世界。
并非冷酷,单纯的觉得,他们应该履行自己的职责,绝不应该出现在在这里,哪怕一分一秒,也不可以。
这时候,深入的斥候归来,把附近黄巾贼休息的点上报,用枯草擦着泛红的匕首。
短短时间,鲜血一直在滴落。
司蕈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如何杀掉一个祸害,用手,而非匕首,不留一点鲜血,快准狠的击杀。
血腥味闻惯了之后,冷漠鼻孔偶尔也会不适,更别说此刻夜深人静,并非偌大的战场,惨烈的攻城正在展开,机械,人力在混乱中推进,方阵里的弓箭手昂着头,手一松,羽箭飞天。
精锐对老弱的斩杀向来快捷,司蕈一直看着,目光悠远,黑洞洞的树林中,他也不放过,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他有些厌烦一日复一日的激战,对信服自己的属下却又舍不得,对大汉的归属感一点点下降。
曾经的抱怨恰到好处的在脑袋中回响,在耳边轻轻重复。
“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是没得选,来了便来了,尽力的活下去,让一切可以威胁到自己的东西消失一空。这是我作为你们的长官,唯一能说的话。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来到这里,做一个英雄?证明巾......黄巾不堪一击?”
短短的话不断地转弯,他想着,念着,不知道该如何劝他们离开战场,回去种地。
这十个斥候个个都是棒小伙,来自天南海北,被右中郎将朱儁挑选为第一批斥候,由老斥候带着,猎杀散步在司隶的黄巾贼,功勋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