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个时候已经骑虎难下,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出尔反尔了。
“看来诈降再反的事情,还得从长计议了!”
王左挂心中这么想着,步履沉重地走下了城头,开始准备出城投降的事宜了。
吴延贵开了头之后,城中贼众也都放了心,不再有什么犹豫,一个个,一批批,成群结队,鱼贯出城。
在城门外的空地上,有武器的丢下武器,有甲胄的解除甲胄,然后经过搜检登记,被领往北面远处的俘虏大营。
沿途都是手持弓箭刀枪严阵以待的官军士卒,这些投降了的贼军,虽然此时尚未被套上绳索,但是却根本不敢生出一定抗拒不从之心。
但是即便如此,洪承畴对于如此众多的贼军俘虏也不敢有一点的掉以轻心。
王左挂等人在城头上看到的场面,对他们来说还算可以接受,只不过是解除了武装,登记了姓名而已,既没有枪杀,也没有打骂,甚至连捆绑都没有。
这样的待遇,对于投降的贼军来说,算是不错了。
不过,他们站在城头上看不到的场面却是,“整世王”吴延贵被带到了官军离城最近的前哨营地之后,推进了一处军帐之中,不仅很快就被五花大绑捆了个严实,而且还被堵上了嘴,就是想说一句话,都没有丁点儿机会。
而王左挂等人站在城头上更加看不见的是,“整世王”吴延贵的麾下,被带到了俘虏营地之后的下场。
在一个类似瓮城的栅栏里面,早已等候多时陕西总兵王承恩指挥官军士卒,在刀枪威逼之下,将一根根长长的绳索,一个接一个地套在这些人的脖子之上,打上死结,串了起来。
从此时起,可真的是把他们搞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拿绳子将几百个人串在一起,这样的做法,既不妨碍他们呼吸,也不妨碍他们饮食,但若是手无寸铁的他们想反抗或者逃跑,那则是断无可能的了。
整个受降的过程,漫长而繁琐,从下午的申时开始,一直持续到了夜色降临的戌时,三个时辰的时间,不光是出城投降的贼军喽啰们,被折腾得够呛,就是负责受降的官军各部,也是疲惫不堪。
不过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整个宁乡县城的受降工作总算是完成了。
王左挂麾下各部士卒全部投降,被一批接着一批地,带到了俘虏营中,然后在脖子上套上绳索连成一串,被分别安置在营中划定的区域。
吃的,当然没有。
喝的,同样没有。
而王左挂及其麾下的五大头领,从“整世王”吴延贵以下,全都在被分别带入洪承畴所在营地之中的那一刻,被摁倒在地,五花大绑,堵住嘴巴,然后分头关押。
连跟传说中的陕西巡抚洪承畴见面说话表忠心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此刻,这些人的心中个个惊恐不安,他们也是直到这时,才猛然发现,朝廷的官军不仅不好说话,而且这个陕西巡抚洪承畴,更是一点都名不虚传,绝对的“阴狠狡诈”!
只是到了此时,悔青了肠子又有什么用,既然选择了投降或诈降,那就要承担随之而来发生的一切可能后果。
此时戌时已经过了,虽然是夏季的时候,天黑的晚,但是到了戌时时分,夜色也已经降临在山西大地了。
陕西总兵王承恩处理完了最后一批贼军俘虏的安置,将俘虏大营的警戒任务交给了李文云和钟得五等将领指挥,然后离开了人头攒动、拥挤不堪、臭气熏天的俘虏大营。
“抚院大人,所有的贼军俘虏全都收降完毕了!今夜要不要进城,那几个关押的贼头怎么处置,还请大人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