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李邦华在实地探看了石门关前的地形之后,当即命令矿营将士将携带的六十门火炮,悉数拖拉到了石门关前三百步的距离上,在关前的那片开阔地带上面,居中安放,一字排开,两翼则分别是天雄营的陈坦部和矿营的李卑所部。
这两支人马,一支以长矛、狼筅和刀盾手为主,另一支则是以崇祯一式燧发火枪为主,摆在矿营车炮阵地的两翼,正是为了以防万一。
大营扎下,阵地摆好,夜色逐渐降临,李邦华令陈坦所部在阵前继续戒备,然后往两边山岭之上多派巡哨,然后安排大军宿营过夜。
对他来说,亲自率军以来颇为顺利,麾下士气旺盛,这样的情况应该保持下去,眼前这座石门关虽然是山谷平地上的一座关城,没有传说中黄芦岭的险峻,但是贸贸然发起进攻,伤亡必不会小,若是一战不下,如今积攒起来的高昂士气恐怕一下子就要消散不少。
如今自己麾下的矿营和天雄营,毕竟都是当今皇帝陛下即位以来诏令新编的营兵,都是没有打过苦战恶仗的“新军”,眼前看起来是不错,训练有素,战力不素,斗志旺盛,但是谁知道遇上了这样严阵以待的险关要隘,大量死伤之下,还能不能保持斗志和士气?
这一夜,石门关的关里关外,敌对的两军都是在这种沉默和疑虑之中度过的。
比起李邦华所担心的伤亡问题,当夜已经率领大批援军连夜赶来的刘国能想的更多。
当日上午,石门关守将刘国成派人来报,说官军前锋千余人一到关下,刘国能当时还算比较淡定,毕竟他在石门关已经安排了及其两侧的山头上已经安排了五千人了,区区一千官军能奈我何。
而且石门关外的两天道上有两个营盘,官军怎么不得打上个几天才能通过啊!
可是到了当日傍晚,刘国成再次派人赶回石口,报说官军主力已经到了,东来的道路上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且军前打出的旗帜上分明写着“军机大臣山西剿贼督师李”和“三军司命”的字样。
刘国能一听这个消息,立刻就坐不住了。
因为官军主力的到来说明,此前摆在灵石道和汾西道的两支前哨营盘,现在一定是被官军给拔出了。
损失了五千喽啰固然让他感到肉疼,但是最让他担心的是,官军如此势如破竹,石门关能不能守住,毕竟石门关对他至关重要,要是守不住这个入口,那么他的老营所在地石口镇被官军拿下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正是想到了这些,刘国能在得知官军主力抵达石门关之后,很快就调集了石口附近南北西三面的贼军喽啰万余人,连夜赶到了石门关。
然而,在这样的一个地形地势之下,人多其实并没有多大用处,除非守关的人员伤亡惨重,关下的喽啰才能够登上去进行补充,要不然人再多也挤不下啊!
这道关城不过一百二十多步长,五六步宽而已,能够容纳的守城人员有限,而关城南北两边对峙的山头之上,由于地势险峻,也根本摆不开多少人马。
不过刘国能亲自率领大批援军的到来,还是让石门关的守军受到了鼓舞,至少让石门关的守将刘国成送了口气。
此时的石门关就像是一道横亘在峡谷之中的大坝,将西面与东面两股迎头而来的洪流,隔绝了开来。
石门关内外战云密布,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