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严重了,李家不过是普通百姓而已,有怎么担得起大将军的盛情,还望将军开恩,能让老父与侄儿离去,在下感激不尽。”中年男人虽然被困,但语气依旧不卑不亢,没有跪地求饶,也没有鱼死网破。
马上的将军解开了护颈,露出了一张脸来,一张粗犷的脸,努尔哈赤的第七子,阿巴泰是也。
“李先生,在下求才若渴,仰慕先生已久,是真心想请先生做客,绝无其他。”阿巴泰的话语真诚,若是熟悉他的其他贝勒王爷们在这里肯定会大吃一惊,这还是那个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阿巴泰吗?
只有阿巴泰自己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真的被逼无奈,他出身侧室,身份本就不及他人,努尔哈赤的儿子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他从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所以,他就把自己伪装起来,他同时也是可怜的人。
可惜他天资不足,领悟的还是不够,过了而立之年,才算入门,如今坎坷半生,却越来越不如意,那些兄弟不谈,子侄辈人才辈出,他如今岌岌可危。
如今快要知天命之年,他才恍然大悟,自己那些都是小道,无法登堂入室。
大清也同样如此,经历多年的探寻,才算是明白了该如何中兴崛起,人才才是根本。
人才又分很多,但中流砥柱的大才才是他们望眼欲穿的,这位李先生就是其中之一,李家能够屹立不倒的根本。
一家族如此,一国更是如此,阿巴泰如今总算明白了,所以,他也持弟子礼对待老人,他虽然没有夺位野心,但谁不想大权在握,荣华富贵。
他如今身边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家族支持。
“将军,何必苦苦相逼呢?”车厢内的老人没有出面,而是直接诘问。
老人的话很冒犯,却让阿巴泰感受良多,仿佛一句话就把他一生的缩影都说出来。
但他也被激怒,不是因为老人,而是这世道,他不甘。
“李先生果然睿智,但又何曾看不出呢?如今大势所趋,大清崛起,势不可挡,先生又为何徒做挣扎?”阿巴泰也是满清重臣,功勋炳炳,气势也自然不凡,震慑当场。
“真的不可?”老人没有回答他,而是在反问,心中的挣扎,让他也乱了心神,大势面前,他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身为汉人,他不愿承认罢了。
“放眼大明,大清铁骑无人敢挡,不可否认中原人杰地灵,但大势所趋,又怎能奈何得了的,如果,有人能阻止,阿巴泰转身就走,绝无二言。”
阿巴泰可是趾高气昂,否则又怎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铁蹄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他就要让李家心服口服。
只要得此人助臂,李家以身作则,其他家族定然是趋之若鹜,他阿巴泰就会顺势而起。
这是他蹉跎半生才能到的……教训,如今连子侄辈都晋升郡王,他还是贝勒,矮人一头,他又怎能心甘情愿。
正在他意气风发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支骑兵来,人数不过十几人,但却让他气愤,自己的话才出口,这队人来的太不凑巧。
李晔刚刚走出了车厢,被李浩搀扶着,本来要开口的,结果也用浑浊双眼看着远处。
来人虽然身份不明,但绝不是鞑子,而且还有针对的气势,李晔的老脸上突然多了一丝笑容来。
那一队骑士也是同样不凡,钢盔铁甲,为首张开一面红色大旗,迎风招展。
“什么人?”阿巴泰就要发作,如今这一队人的出现,让他前功尽弃,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鞑子,休要欺辱我百姓!”一声呵斥,让李家人心中如闻圣音,不管老幼,皆是泪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