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战兵都各有各的派系,按照地域有南北之分,北方战兵更加骁勇,而在北方之中,又数辽东与京营兵马最骄悍,京营可是禁军,天子脚下的精兵,自然要比其他都高一头。
周遇吉并不是武将世家出身,机缘巧合,加上勤学苦练,最终成为了一方总兵,此次还带来了两千经营的战兵来宁武关。
正因为名头响亮,所以看到这里后,就更加的骄傲自大,他们眼中这守兵不过就是百姓而已。
吴虎也是怕招惹是非,所以让三队的人蹲在军营,守城民勇也要自律。
吴虎都这样想,下面的这些兵也都差不多,谁让这京营刚来的时候,就摆足了架子。
赵大宪不仅是周遇吉的舅子,更是在京营中都出名的悍将,就是有些太嚣张了,他一看就带着手下给民军三队来下马威,把营门堵了。
随后,就更加的肆无忌惮,因为宁武府刚修建,如今百姓甚少,东西两个大营,东面的就给了京营,京营就在东门和北门设卡,这也是常态,哪个地方的守军不收点油水。
只是宁武府都数月没有设卡了,突然被他们这么一闹,大家都不适应,免不了的会让上面知道。
“小地方就是没有规矩,一府之地怎么能不设卡,万一来了奸细,我怀疑你们之前就是被鞑子混进来了奸细。”赵大宪不屑的对着吴虎说着,他对这个参将嗤之以鼻,就是命好,这里都没人了,一条狗都能当个把总,他征战数年,又有周遇吉的关系,加上作战勇猛,这才是游击将军,怎么能服气。
吴虎也没有办法,以前宁武府也是设卡的,他们来了才变化,总不能让京营也听他的。
北门这里更加的寒酸,守门的四人被冻的要死不说,还一天都不见一个路人,出力不讨好。
“我说,咱这也不是办法啊,都吹成肉干了,结果一文钱都没有。”年轻斜眼的守兵忍不住的对身边的人说着,他们在京城的时候,都争着这差事呢,结果这里就是受罪的地方。
宁武府如今只有守兵,剩下的就是一些匠户,这个时候,就是衙门都封了,匠户们都猫冬呢,这里又太穷,就是商户都不会来,他们当然只有喝西北风的份儿。
棉甲保暖不怎么好,哪怕两层也冻的手脚发紫,但他们都为了油水,坚决不离开,这望眼欲穿的终于看到了一个人影。
“嘿,还终于来人了,这个收他十文!”
“那都不够一碗面汤钱……”
晦气,他们哪怕就是狮子大开口,这一个城门也收不到更多。
“站住!还往里面闯,没看到我们啊?”斜眼气急败坏的骂着,更加来气,这都要被冻死了,来个还是没长眼的。
“做甚?”被拦住的大汉都愣住了。
“收钱,十文!”斜眼伸出冻僵的手,这除了收钱,他绝不会从怀里掏出来。
“我是这里守兵,为啥收钱?”大汉也不满起来,还头次听说,守军进门还收钱的,再说这里早都不要钱了,这京营的穷疯了吧。
“没钱,就给我滚蛋!”斜眼气急败坏了,毕竟谁在风里站了一天,毛都没有,不生气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他才不管守军不守军,他只认大钱。
“我这还要归队呢,不和你们胡闹。”大汉语气不善,毕竟这事荒唐,要不是看着他们京营的份上,早就收拾他们了。
“哎呀!听不懂人话?”斜眼等人也凑上来。
这人看了天色,气得骂了一句,直接拿出一角银子。
斜眼的眼睛都一大一小了,这穷军汉出手就是二两银子,看得他眼红,直接就抓进怀里,再也不看这厮。
“你们啥意思?”这大汉一看就急了,还真的要把银子都吞了?
“干嘛?想冲卡不成?爷爷今天心情好,让你一次,快滚。”斜眼打定主意,吞了这银子,守军在这里就有个黄毛参将,还不如游击呢,自然不怕。
“把银子给我。”大汉真的火了,竟然敢欺到他的头上来,直接就向斜眼抓去,其他的军士都冲上来,打架他们人多,被人知道也他们占理。
但只是这个心思,眼里只有拳头,斗大的拳头直接就砸上来,连知会都不打,顿时就天昏地暗的倒下。
其他三人都红眼了,但比他们更凶的是这个大汉,斜眼一脚踢在他背上,就如同一面墙,动都没动,还是个练家子!
这还没有收回腿呢,结果就被人抓住,一个腿绊,就四仰八叉的摔在了地上,这可是寒冬腊月,这地面比铁都硬,骨都要散架了。
几个呼吸的功夫,四个人都被收拾了,两个被卸了胳膊,一个被打晕,斜眼感觉屁股都摔成两半,胸口冷风一钻,银子被掏走了。
这大汉直接一口吐沫就吐在他脸上,就这本事,还想耍泼,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