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叹了一口气,“夫人啊,你又生怕什么?”
“生怕夫君过不了三五日,一两个月,又是象以前那样天天烂醉如泥,那问梅真是今生不幸了!我爱慕夫君这些日的样子,我这些天心里暗暗思索------只要夫君能坚持一年,问梅就由着夫君摆布折腾!------如果夫君不拿一年时间证明给问梅看看,就是上吊跳河,妾身也决不让夫君享床第之欢!”
看问梅柔情的目光里,又多了一丝坚定,刘杰叹道:“没想到一个贤淑的女人为了相夫教子竟有此决心!唉,真是佩服!”
其实自己已经穿越时空完成了脱胎换骨,决不是以前的那个嗜酒无度的浪荡子弟,可怎么能给问梅解释清楚呢?
想来想去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刘杰摇了摇脑袋,对问梅说道,“我今天见到皇上了------”
若是别家少爷说见到皇上了,真是痴人说梦,但是京城珠宝商刘逢达府上,哪个月没见到几个总督巡抚、王爷贝勒?刘杰说见到皇上了,也不算得惊奇,刘杰自嘲说道:“------我当时真忘了给皇上说说,让他赐你一块‘烈女贞妇’的贞节牌坊!”
本是玩笑话,但问梅一下子朝刘杰跪下了,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夫君千万不要那样说!是问梅不好,千万别说这不吉利话!问梅也是想让夫君持之以恒,能做一个长长久久心意坚定的好男儿!”
“这个玩笑话说的不好,是不吉利!”刘杰摆了摆手,“你站起来吧,我依你就是!------我想起来了,这个就像是考到驾照,唉,得一年实习期过去才能上高速------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
刘杰将问梅拉了起来,又嘿嘿笑了两声,“一年时间太长了,能不能少一些,其实嘛,要看咱这个郎君是不是改过自新,我告诉你新员工上岗三个月试用期也就差不多了------”
正想和问梅商量商量,突然听到书房窗外仆人刘全的叫声:“公子!公子爷!快些到客厅里,老爷找你有要事!对了,还有夫人!”
刘杰和问梅对望了一眼,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但二人没有耽搁,急忙朝客厅里奔了过去。
厅堂之上,正坐着的是老爹珠宝商刘逢达,而正位另一侧坐着的是二姨太高婉和三姨太孙玉仙。
下位坐着的,竟然还有二姨太的儿子刘聪、刘明,还有三姨太的儿子刘俊。
看刘逢达的表情,有些严肃又有些发愁,不知道有何事如此着急地将这几个儿子都召集过来。
刘聪、刘明,以及刘俊,分别出去另置有别的宅院,唯独刘杰依然是在刘逢达的宅院内住着。
当刘杰坐下来时,才注意到,刘逢达旁边的八仙桌上,还堆着十几本的账薄,还有管记帐的管家站在刘逢达旁边。
“爹------叫我来,有什么事?”刘杰看到三位兄长一脸的严肃,二姨太高婉和三姨太孙玉仙也是一脸的冷漠。
刘逢达低垂下眼皮,喷出了一口烟,放下烟杆问道:“杰儿,今天你当着李鸿章和皇上的面说了,要给大清捐出来一艘舰船,可有此事?”
刘杰看了一眼刘聪,“嗯”了一声,又缓缓地说道:“爹,你听听我的想法,我知道这些年你经营也不容易,谁家有几百万几千万银两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捐出来的!------可是你也听说了,前些日子三千日本兵骚扰台湾登陆的事------咋说呢,那句话叫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有一天这日本鬼侵入京师了,你说咋们的珠宝生意还能安安稳稳的做着吗?”
偷偷看了刘逢达一眼,父亲只是在抽烟,刘杰又大着胆子往下说着:“那个广东的潘仕成,广州十三行的,大盐商,你是知道的吧,不是早就给朝廷出钱做过两艘兵舰吗?不过那事早了,那两条破船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我就想弄几条好的舰船维持个太平世道,咱家能好好的做生意你说是不?”
看依然没有人驳他的话,刘杰又仔细想了想,往下解释着:“几百万两银子,咱家估计也能拿出来,你想想,朝廷收了咱这么大的人情,肯定也要照顾咱的生意,例如说减免些税收吧?再比如说,给大哥二哥三哥个五品顶戴总是应该的吧?------对了,那个潘仕成,听别人说,不就是花了二三十万两银子,买了个二品顶戴,这事你肯定知道吧!咱家要是也花一大笔银子,不是给大哥二哥三哥铺路了吗?朝廷记着咱的情份,这以后再过些年,混得好了,说不顶也能升个总督巡抚干干的!”
屋里依然是一片静寂,刘杰干脆再站到刘逢达的兄长的立场上劝说,“这舰船买了捐给朝廷,又不是马上打仗,咱也可以先说一下,可以咱家先用个一年半载的,你说拉煤拉盐拉烟叶啥都行,啥挣钱咱先经营着------”虽然操的是保国安民的心,但是担心父亲否定批驳他的主意,所以要说些父亲和兄长们喜欢听的。
刘逢达看刘杰说的差不多了,拿烟杆在桌子腿上磕了磕:“前些年,你天天烂醉,所以有些话没法给你说。而这些天你也清醒了,有些事情我得给你们兄弟们交待清楚,你总得知道,你在刘家,有多少的家产------”
刘逢达使了个眼色,刘家的大管家拿出桌子上帐本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