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在客栈大堂叫了两个小菜,一壶烧酒,正在自斟自饮之时,突然发现靠近门口的一桌几个人身带长剑,围坐在一起,几人并不说话,神色凝重,不时往街上观望,所望方向正是宁远伯府。
其中一人好像是这几个人的头领,每隔一会,就用右手食指和拇指绕成圈状,而后又极快的放下手臂。
李贞心中好奇,这几人看来是江湖习武之人,均身怀利器,一直观察宁远伯府。
虽然这几人行为隐蔽,但是却逃不过李贞的眼睛,李贞心说:“这几个人神色异常,用的是江湖上的手势,两指合称圈状,意思是并无异常。这些人究竟有何目的?看来老夫这一趟是来对了。”
那几个人只是注意力集中在街上,并未留意李贞在后面暗暗观察。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店里只有几盏油灯,光线忽明忽暗,而街面上已经冷冷清清,没有什么行人了。突然,只见从大街东面过来一人,全身青衣,黑布罩面,到了客栈门口,那几个人见了来人,刚要起身,只见那人轻轻摇了摇头,左手向下一按,之后绕成环状,那几个人又赶紧坐定,回复平静,而那为首的一人右手伸出,依旧绕成环状。
李贞明白,来人用左手是询问是否有事,而店里的人用右手回答无事。
门口那人点了点头,而后直奔宁远伯府而去,而那几个人则纷纷起身,装作刚刚酒足饭饱之态,出了店门,到了街上。
李贞心说:“方才那人一身夜行人的装扮,看来是要夜入宁远伯府,而这几个人应该是在府外接应,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老夫今夜也入伯府,看看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想到这里,起身回自己屋里,浑身上下收拾妥当,将宝剑银鹤柔丝剑盘在腰中,等到初更十分,从后窗一跃上了房顶,直奔宁远伯府而去。
李贞脚踏瓦片,步履轻快,进了伯府后,看到不远处灯火晃动,人声不断,隐隐间还有兵器相交的声音,赶紧直奔亮光之处,刚到就看到一人手持宝剑直刺李成梁,正是冷烟剑客贺天熊。
李贞不及多想,从身下抽出一片房瓦,用手掷出,这才救下了李成梁,而后这才飞身跳进院中。
贺天熊手握长剑,面对长白叟,李贞从腰间将软件银鹤柔丝抽了出来,而后说道:“贤弟,你带人夜入伯府,意欲何为?”
贺天熊只好稳了稳心神,将冷烟剑倒立,而后双手一抱拳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长白叟李老哥啊,天熊这厢有礼。老哥哥,这是我大明辽王和宁远伯之间的恩怨,老哥哥您乃是李氏朝鲜之人,兄弟我斗胆一言,还望老哥哥莫要趟这个浑水了。”
李贞并不还礼,说道:“贤弟,此话差矣,老夫虽是朝鲜臣民,但是久居辽东,深知宁远伯之于辽东乃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宁远伯坐镇辽东,方才使万千百姓远离战火。试问李大帅一旦不在,放眼天下,还有谁人能挡鞑靼铁骑?而贤弟既为大明百姓,却行刺宁远伯,岂不是要造反不成?”
贺天熊仰天大笑,而后说道:“老哥哥所说不错,天熊习艺三十余年,统领十万青子堂教众,自认文武双全,却奈何诺大年纪,空有一身本领,却只能是个江湖草莽,平民布衣,只因当今朝堂之上,天子乃是一介懵懂顽童,权臣张居正独霸朝纲,只有八股文取,无有状元武录,天熊心有不甘。如今圣主已出,辽王千岁欲效仿当初成祖靖难之事,重整山河,天熊一生所敬正是那黑衣宰相道衍姚广孝,只恨生不逢时,如今能辅佐辽王,自当行天下之事。”
李贞听闻此言,气的是须眉皆立,怒道:“枉你冷烟剑贺天熊号称一代宗师,却如此迷恋荣华,贪慕富贵。只为了一己之私,和辽王狼狈勾结,要妄动刀兵,老夫与你相交十几载,却没看透你竟是如此自私自利之徒。既然老夫到了,今日你就莫要再想对李大帅出手。”
贺天熊嘿嘿冷笑道:“老哥哥,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十几年三次交手,天熊虽然未胜,但是老哥哥也没讨的了便宜,今日你我兄弟反目,自当性命相搏。”说罢提手中剑一晃,冷冷的说道:“玉林,为师要力战长白叟,你带领你师兄弟莫要走了李成梁,如果再败,小心你的脑袋。”
谭玉林之前败给一个籍籍无名的年轻人手里,本就觉得脸面无光,虽然贺天熊出手相救,未有受伤,但是深知师父心中对自己已经极为不满,此时又是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当下也不答话,一晃手里长剑,直奔李成梁而来。
他身后的胡玉金,程玉银也纷纷举剑往前就跃,打算和大师兄一同进攻李成梁。
而这边李夫人和李如桐护着李成梁步步后退,而李如松三兄弟均向前一步挡在前面,各举兵器,迎战谭玉林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