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水果放在桌子上，沈迁羽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其实这段时间她一直欧非常努力地练功，无论如何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孟婆的时候，孟婆那一副自己什么都配不上洛扶苍的样子。

所以这一整年，她练功都非常努力。

于是她伸出手，运起真气，周身运转然后汇聚在自己的手掌之上。对着床纱轻盈一挥，紫色的床纱如遇风动，竟打折卷的自己挂到了床边的钩子上。

这种功夫对功力要求极高，过刚则纱断，过柔则无用。

沈迁羽见自己一次就成功了，也很满意的样子，笑着收回手，看了一眼床上正坐着打坐的洛扶苍。

他身上松垮垮的穿着红色的纱衣，未系腰带，看得见胸口过于白皙、甚至到了有些惨白地步的皮肤。头发披散着，遮挡在眼前。

听见有人开门，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仍旧保持原有的姿态。

一张过于精致的脸几乎已经是白纸一般的颜色，额前的殷红图腾像是慢慢生根发芽长大那般，像四周舒展开去。

直到感受到沈迁羽掀起床纱，他这才微微的睁开眼睛，默默地看向沈迁羽。他最过出尘的一双瞳孔，如今隐隐的透出嗜血的红光。

就是这个样子，沈迁羽记起去年今日，洛扶苍也是如此，身上蔓延出来的，是浓浓的妖异诡谲、和死亡之气。

两个人对视了半天，床上打坐的人才轻轻笑了一声。

“怎么样，本座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他微微侧着头，看上去竟有些孩子气的天真：“这只是开始，之后可是会更可怕的。”

就连对话，都和第一次见的时候一模一样。沈迁羽有点感慨，又有点说不出的满足。她骄傲的扬起头，直直的看着洛扶苍。

“你以为这是本宫第一次见吗？”

她走近洛扶苍，一身红裙，头发随意的扎着，身姿摇曳步步生莲。虽然只是一年之差，如今的沈迁羽与去年这个时候相比较起来，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

虽然个子只长高了一点点，可是她的容貌更为瑰丽更为勾人了。

与去年的小孩子模样比起来，沈迁羽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漂亮的、浑身满满都是吸引力的少女了。

“哥哥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对你动心的吗？”甚至是比洛扶苍更早的、比她自己知道更早的、就已经开始渐渐的去看着这个男人。

沈迁羽又记起那个黄昏，洛扶苍在皇宫中最高的九层塔上。

那天的夕阳通红一片，看上去凄美而壮阔。那种绚烂到甚至有些放肆妖娆的红色，正如洛扶苍这个人荒凉的触感。他的侧脸在夕阳下镀上了的粉红，美的简直不像是凡间之物。

洛扶苍身上一直散发出的、是那种几乎能够将人吞噬的惊艳。于是她落入了洛扶苍那双漆黑深邃的瞳孔中，越陷越深。

这一幕实在是美的太脆弱，脆弱的让人连大声呼吸都不敢。洛扶苍就坐在她的身边，太美太缥缈。那样的皮囊、那样的孤寂，尘世间没有人会不为他沉沦的。

恍惚间沈迁羽听到洛扶苍在笑，很轻很柔的声音。那种淡然的笑容融化在了他过于妖美的皮囊上，似一场春雨落在初绽杏花枝头的温柔。

于是，在那个时候她早就已经中了洛扶苍的毒，无药可救。

“便是地狱，也会陪你一起去的。”她坐到了洛扶苍身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毫无退缩。无论接下来有多痛苦，这一次换她来支撑洛扶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