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冬季,庵里的香客并不多,两个人进去之后,就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两个师太正在门口不远的地方不知说些什么,见有人进来,这才匆匆忙忙的迎了上来,双手合十的行了礼。
“施主可是来进香的?”
沈迁羽微微露出了个笑容,看上去并不认生:“这位师父,我与夫君是从远处来的,这次来一为祈福二为还愿。
家里老祖宗与贵庵也算颇有缘分,不知雅安大师太是否还在?”
这个雅安大师太就是水月庵的管事的人,沈迁羽跟她也算是很熟悉了。更或者说,当年这位大师太也没少欺负沈迁羽。
不过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她也没有那心情再去惦记了。
见来的这个小姑娘目标非常明确,聊天的两位师太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才彼此交换意见似的点了点头:“这位夫人请暂且等一下,贫尼去知会雅安师太一声。”
另一位师太引着沈迁羽一行人往内堂稍作等候,刚走过前院,便看到了另一个熟人。拉着驴车的那个衣衫褴褛的妇人不是孙姑姑又是谁,她看上去好似老了十多岁,鬓角一有了白发。
见到沈迁羽的目光看向那边,领着他们往里走的师太小心翼翼的询问沈迁羽:“施主可是认识驴婆?”
这驴婆说的自然就是孙姑姑了。
沈迁羽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并不认识,只是看着与我家老祖宗的一位旧日好友倒有几分相似,不过也有些年没有见过了,想是我认错了也不一定。”
听了沈迁羽的话,那师太点了点头:“想必是施主认错了,这驴婆恐怕也并不认识什么富贵的朋友。不过是咱们这儿山头那个疯驴夫的房里人。
扯家带口的,哪能认识施主的长辈。”
听师太这意思,孙姑姑现在恐怕是连孩子都有了。以前也不是没听说过,她在后宫用孙姑姑的事情气过沈长安之后,淑妃就已经命人来处理过孙姑姑的事。沈迁羽本以为到底她与淑妃主仆一场、多年情分的。
不管怎样,淑妃至少也该给孙姑姑一笔钱,让她脱离困境。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抹杀了孙姑姑一切的从前,倒让她真的变成了驴婆。
或许对于沈长安与淑妃来说,她们没有对孙姑姑痛下杀手,已经是对这几年主仆感情的最好诠释了吧。
也不知道孙姑姑若是知道了沈长安与淑妃最后的下场,是该拍手称快,还是感觉到唏嘘呢。
不在看向那个老婆子,沈迁羽扶着她的‘夫君’进了内堂候着。她笑的很是娇俏,四处打量,然后跟领着他们进来的师太闲聊。
“师太可能有所不知,咱们本不是杭城百姓,这次也是从北方过来,特意为老祖宗先置办房产。老祖宗年轻的时候受过贵庵的恩惠,这些年身体变好稍有精力了,打算天气暖了来杭城住一段时间。
老祖宗说想要为贵庵重塑菩萨像,捐些香火钱以示谢意。”
无论如何,至少先表明了自己是个冤大头的身份。正聊着的时候,一身素色袍子的雅安大师太从外面进来,先是双手合十行了佛礼,然后才看了看沈迁羽。
“听闻小夫人此次前来是为了帮助家里人还愿,不知当初您家的长辈是否是贫尼的旧友,才特意要找贫尼?”
沈迁羽先是垂下眼睛满怀深意的冷哼了一声,这才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我家老祖宗说,那时候她常常听雅安师太与玉师太普及佛法,多有收获。”
这份玉师太,就是颜如玉了。
果然此话一落便看到雅安大师太明显的愣了一下,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情绪。沈迁羽勾唇,大鱼这是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