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温接了边章降书,有心不纳,但环顾左右,却发现无可用之将,居然无人能平边章、韩遂之祸,不由慨叹不已。虽然心知边章此番不过是缓兵之计,却也无法,只得纳了边章的降书,准其归顺。
张温将边章归降之事及前后平定征讨之详情奏请朝廷,一面召回孙坚、董卓二军,收兵退回长安。
汉帝接到奏报大喜,连日来的不爽、怒气也有所冲散,“好好好,张爱卿不愧是国之股肱,如此迅速的便平定西凉。还有这董卓,连番大胜羌人,其智勇无双,大将军果然慧眼,举荐得力啊,朕欲重赏之,众卿以为如何?”
下面一众臣子相互看看,却无一人发言。
汉帝转过头看着武将第一位的太尉邓盛,“邓爱卿,以为如何啊?”
邓盛自是明白其中深浅,这羌人袭扰凉州已经不是一次了,每年秋冬皆会如此,待到春发,便即投降,都快成了规律。只不过往常羌人袭扰只在武威、西平一带,而此次羌人袭扰的有些过分,烧杀抢掠,长驱直入,直杀到天水、右扶风,兵锋直指长安。邓盛心中清楚此次边章投降不过是羌人过往的把戏,诈降以脱罪罢了。
如今朝堂之上他能清楚的看到分为了四派,一派以杨赐为首的党人派,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外戚派,以张让、赵忠为首的十常侍一派,以及以张温为首的新进一派。当然邓盛自赋自己算是党人一派。此次平定西凉人马也没有他的亲信,更没有党人在内,而新进派张温与外戚派的董卓可都在其中,让他为他派张目,对己派毫无益处,这等损己利人的好事,邓盛心中实在不愿,这岂不是平白便宜张温、董卓之流。
邓盛思索了一下,沉声道:“禀陛下,臣以为以往年之形势,这边章投降其中必然有诈,这边章与韩遂所部本身并未遭受大败,虽有损失却并不太大,因此臣以为,这不过是羌人之故技,来年必然再次祸起。臣请陛下勿要急着封赏,而应命车骑将军张温乘此之机一举成擒边章、韩遂,将祸患消除于弥尔。”
“嗯?”汉帝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太尉大人,这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如今这西凉军打了胜仗,却不予奖励,这岂不是让我大汉将士寒心?日后何人还敢为我大汉效力,何人还敢为我大汉守边卫国?”廷尉崔烈听了邓盛之言立马出列反驳。
“崔大人,我非是这个意思,你勿要曲解,我只是说这边章投降实属诈降,其后藏着阴谋,因此希望陛下下旨,待西凉军将边章铲除后再行封赏。”邓盛赶忙解释,虽然听起来似在回答崔烈,但实际却是解释给汉帝听得。
汉帝揉了揉鼻翼,没有说话。
崔烈见此,立马说道:“邓大人说的可是轻松,您在这朝堂之上动动嘴,下面便要为此跑断腿。这边章已降,此时攻之,要世人如何看我大汉,要属国如何看我大汉,言而无信,背信弃义,这还是轻的,他日若都竞相仿效,我大汉还如何立国?要世人皆言我大汉不尊道义,心胸狭窄,毫无容人之量,让我堂堂大汉颜面扫地,威仪尽丧。邓大人这便是你安的心思?你这是在误国,是在毁我大汉拜年之根基,摧我大汉立国之本。陛下,臣廷尉崔烈请斩此有辱国体,败坏我朝威仪的奸吝,有此等人在朝堂之上,我大汉危已。”崔烈一副痛心疾首为国请命的样子拜倒在汉帝面前。
“你...你...崔烈...你...血口喷人,老...老夫...绝...无此意,还请陛下明察。”邓盛气的不行,手捂胸口,上气不接下去的急速喘着粗气说道。
“怎么?邓大人还不承认,邓大人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莫非邓大人是因为此次出征西凉的队伍中没有你之一党,所以你不愿见其封赏,是吗?”崔烈看着邓盛阴测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