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发现凤咏有些不悦,转头问凤咏:“怎么了?突然一言不发?”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不明白有些事情。但是,突然我又不想想明白了。我发现,像他们这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蛮好的。”凤咏苦笑道。
白兰看着凤咏,淡淡说道:“说得对,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想不明白还有什么好想的,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想不明白的,不想去想的,多了去了。若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想得清楚,想得明白,人,也许就不是人了。再说了,事情从事一件接着一件的,若是你一直这样,日子就是一直都不开心,何必呢。我刚刚来的时候,我也觉得,面对这个杀我全家的仇人,很难,很愤怒,但是现在也不习惯了。在我们无能为力的时候,隐忍,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明白,只是有时候,还是想不通罢了。很多事情都是,但是我却无能为力。你怨我吗?我本可以早些带你远走高飞,却让你在都城受尽煎熬。”凤咏苦笑道。
白兰摇摇头:“有什么呢?那时候,你没得选择,谁能想到,我们会被抓住呢?没办法的。”
“其实我如果在容妃来清荫阁的时候,就带你走,可能事情就没有这么多了。”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笑了:“你以为,我们有的选择么?容妃被送到清荫阁,是为了治病吗?那是想要告诉你,他们已经知道你在哪里了,那根本就是在威胁你。我们现在在都城,不仅保护我们自己,还保护清荫阁,还保护西凉保护索尔,所以,不管他们怎么看我们,我们都无所谓,而且,在没有完全准备之前,什么都不要做,我们要做的,还在后头。”
“选秀在即,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说实话,如果被发现,后果会非常严重,京墨的人躲藏多年,被发现,大抵也连累不到京墨,可是那些被代替了名额的老臣们,会不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家族说出来,就未可知了。”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白兰摇摇头:“不会说的,没有机会说,你别忘了,皇上不会允许这事情发生,如果发生,也不会在乎,他们说不说出是谁干的。现在朝堂上风吹草动,都会算在你头上,更何况这种,本来就由你负责的事情呢?再说了,那些老臣,说出来,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何不一口咬定,那就是自己的女儿呢?那些老臣既然会同意,就是默认了这个做法,也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更好的出路,他们根本不会说。再说了,供出你,不是向皇上承认,他们私自替换秀女?那也是死罪,你以为,皇上会因为他们说出了你,就免了他们的罪吗?疑心,往往比证据,更加可怕。”
“你说的当然有理,只是你也要知道,皇上不会直接表示他会杀他们,只看他们能不能看清楚这一点了。你要知道,不仅是皇上,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没得选择,你说,或是不说,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凤咏淡淡说道。
白兰笑了:“结果不一样,如果他们承认,自己偷换秀女,甚至供出了你,但是你要知道,他们原来的女儿呢?为了他们原来的女儿,他们不会乱说话的,因为他们心里清楚明白,能够有这么多人可以顶替的人,不仅仅只有表面上的人手,到时候,他们就会由被一方针对,变成被两方针对,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愿你说的也是他们想到的,我也希望这些事情不要牵连不必要的人。”凤咏无奈说道。
白兰笑着说道:“这些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呢?这些人,就是因为左右为难,才选择告老还乡,第一,是为了帮助皇上给朝堂重新洗牌,第二,是为了保全自己,所以,在面对有人可以调换自己女儿的时候,他们肯定是想也不想就会答应。有人可以替自己女儿入宫,保全自己的女儿的同时,还让皇上对他们放心,何乐而不为呢?这些人若是那简单的都想不到,想必也不会知道那些,也不会同意换秀女的事情了。”
“其实这些老臣的想法,我至今都没想明白过。皇上不可能直接逼他们走,皇上并不在意在朝堂上的大臣有谁,只在乎这些大臣是否对自己忠心。可是这些大臣,明明只是忠于皇权,这样的话,哪个皇上,都是皇权,他们何必要告老还乡呢?而且,皇上知道,新人不一定有老臣那么好用,很多东西需要慢慢磨合,也不会让这些大臣全部告老还乡,所以,这件事情,我一直有所保留。”凤咏有些为难。
白兰看着凤咏,笑着说道:“有什么呢?看一字并肩王的样子,谁还有信心做这件事呢?皇权,你以为效忠于皇权就好吗?皇上要的,不是效忠于皇权,而是效忠于他。要是只是说效忠于皇权,你看这满朝文武,地方官吏,哪个能比得上一字并肩王呢?可是他的下场呢?那些老臣只是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和一字并肩王一样罢了。”
“一字并肩王的下场虽然令人惋惜,可是也有很多不对的地方。那时候,就算我不帮皇上,太子也不是最好的选择,试想一下,如果那时候先皇对太子是那么满意,为什么要扶持七皇子呢?可见,先皇对太子也是有保留的,他也觉得,太子在某些方面,是不合适的,甚至于,先皇扶持七皇子,就是帮助太子成长的,所以,其实七皇子的死,先皇早就有所准备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最后,太子居然死了,七皇子还畏罪自杀了,这时候,其实他并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得,自己当年所做,害了自己两个儿子,才会气晕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