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景色其实是最奇特的,太阳从东方升起,乌突突像似遮了一层纱的红盘。月兔从西方缓缓落下,圆圆的白盘,虚幻间又像少了一半。
袅袅烟雾升起,极目远望,遮遮掩掩得迷迷糊糊,根本看不太远。
即便是这样,祁墨、苏风还在山路上时不时就能看到红色血迹。
不是太远,也不是太近,将到山边时,约有二十余处。
“这一路怕不是有四五十人折损吧?”
苏风脸上挂满凝重。
“都被穆大哥清理干净了,老笔斋损失不小哇!”
祁墨抱着长剑,笔直的站在车辕。
长剑挑飞四十多具尸首,他很小心没有沾染到一点血迹。
“苏家的人情欠大了...”
许久过后,山脚突然传来一阵鸟兽的鸣叫时,祁墨突然叫了一声。
苏风应声而起,极力的睁开眼,向山脚下望去,顿时有些呆了。
山脚下,数百匹战马静默的围成半个环状,牢牢的把唯一的山路堵住。
对面,穆丰倒提长槊,任由踏雪麒麟马踩着整齐的步伐,带着节奏,不疾不徐的向外行走。
远远的,一彪战马跑了过来,长刀横在马背,手在空中挥舞,比比划划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穆丰没有回话,脚尖点在马腹,踏雪麒麟马骤然加速,泼剌剌的从这人身旁一掠而过。
大夏龙雀闪着锋芒从这人腰间扫过,这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噗通一声上身跌落马下。
在所有人还没有醒过神来时,穆丰一头扎进包围圈,狠狠的将半个环状撕成两半。
如此彪悍,如此凶猛,如此的不讲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显然穆丰是在说,想打就打,说那么多干什么。
“唉,这个人情欠大了!”
苏风一把勒住缰绳,车缓缓停了下来。
可他,和祁墨的两眼爆射着光芒,紧紧的盯着穆丰,一动不动,一眨不眨。
只要是武修,没有不幻想着拎着刀骑着马,纵横疆场,所向无敌的。
可惜,这个对他们来说,从来都是幻想。
战场跟个人抓对厮杀不同,那里有无数个敌人,有无数个暗箭能伤人。
没有在疆场锻炼过的人,不具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功夫再高也只有挨刀。
前面有刀,后面有枪,左右的刀光剑影还会欺骗着你,远处更不知道有多少暗箭在等着你。
不会有人提醒,更不会有人相让。
想要活下去,不仅是要看你功夫有多强,更多的是经验。
就像现在,苏风、祁墨看着穆丰被数百人包围,每时每刻都有无数只刀枪像他袭来,时不时还有弓箭和暗器像他和他胯下的马王飞去。
心几乎提在嗓子眼,想叫又不敢叫,想提醒又怕让穆丰分神。
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战场异常激烈,观战的人都看的心急如焚,穆丰却毫不在意。
双手持槊,上下翻飞,前面是刺,后面是怼,左面是划,右面是切。
双脚踢着马腹,点着马肚,时不时拨转马头杀入敌人包围圈内。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会有人倒下,每一次攻击都会有人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