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涯一愣,随即恍然,左右看了看,一眼看到一柄栲栲大的,一百多斤重锤,一个箭步过去,拎起锤子跑了回来。
老人一愣,张口喝问:“这是百五重锤!”
天苍涯反手挽了个花,不在意道:“略轻,还有更重的吗?”
老人一呆,摇了摇头。
“将就用吧!”
天苍涯来到铁砧前,不丁不八的一站。
老人凝神一声断喝:“一腿半曲一腿蹬,随力起伏如蝉翼。用鼻一纳三吐,用口三纳一呵喝”
天苍涯双腿微曲,心中默念着:一纳三吐,三息一呵。
一纳三吐,三息过后。
天苍涯鼻腔刚刚‘呵’了一声,猛然感到随着鼻腔共鸣,一股酥麻颤抖的感觉从口鼻间直向肩、背、腰、胯、腿传去。
突兀的感觉突如其来,来不及让天苍涯反应,他的脚已经向上一蹬,身体随之一起,右手猛地向上一扬。
“咔咔...”
一个骨膜与骨膜间轻微的碰撞声立时从双脚间传来。
这不是肌肉间的传导,而是从骨骼间震颤而出。
天苍涯这一刻仿佛被雷电击中般的震颤起来。
咔咔咔....
一连串骨骼碰撞声清晰的响起,响声顺着脚、膝、胯,一路竟有大椎攀援到肩、肘、腕。
响声极大,能清晰的传入傅一搏、苏久文还有老者以及他的徒弟们耳中。
“这就是火龙劲始初,是用蝉翼的方式从大地借力吗?”
天苍涯默默感受着力量的来源,同时手臂挥舞到至高处,顺势一落。
嗵的一声,砸在离火赤铜铁胚之上,轰鸣声响彻空间。
第一次打铁,任谁进行一个从来没干过的事情,似乎都是一个考验。
都会有一个患得患失的感觉,都会略微有些紧张。
天苍涯也是如此,只不过操作的是他,不像旁观人那样,能有个直观的感受。
他只能在重锤落下复又弹起时飞速的看一眼。
“还好,变形了,咦,有点偏,下一锤应该打哪里...”
老人以及其他人如何关注,天苍涯不知道,因为他的身心不在手上,不在锤上,已然全部放在铁胚之上。
锻打其实要点就在这里。
抡锤谁都会,可是能将合适的力量放在合适的地方,却是不容易。
这也是名匠与铁匠重要区分之一。
天苍涯悟性奇佳,第一次不用老人教,他就掌握了要点。
他默默的将外劲在心中走了一遍。
然后脚跟轻抬,腰身一挺,一股力量拔地而起。
脚尖内扣,扭腿、合膝、正胯。
随后腰间一扭,一股肌肉绞合的力量顺着脊柱传达到颈,这时手臂一轮,铁锤顺势高高抬起。
就在他手臂高抬之际,右肩微微向后一侧,从脚尖拔地而起的力量也随着肩肘腕手传达到铁锤之上。
一吐,手臂落下。
二吐,铁锤落于胸前。
三吐,铁锤于轰然中砸在铁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