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不是盐丁么?哎哎哎,打错了,打错了。这是盐运司的盐丁兄弟们,快住手。”
闻声识人,叶言定睛一看。
一个黑脸班头带队,满头大汗的迎头而来。
一边吆喝着将两边殴斗的人群强力驱散分开。
一边就叫了七八个差役围成一个小圈,将仅剩几个还能站着的盐丁护住。
叶言当即就乐了。
这不正是林小七他爹林捕头么,可算是来了!
林捕头已然看到了伏在院墙上看戏的叶言,先朝着叶言挤挤眼。
转头就开口问道:“崔丁头,你们盐运司今儿吃错了什么药了?好端端地怎么跟民人闹起来了,弄的一个个民人跟发了疯似的和你们火拼?”
那崔丁头这时已挨了好几处拳脚,正浑身疼痛难耐。
见那厢乌泱泱一大群人,还以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民人,本已经吓得两股战战。
直到林捕头连连唤了他两声,他定眼看住,这才发现。
眼前这人,却不是东城分衙的老相识林捕头,又是谁来?
“哎呀,是林捕头来了。来得好,来得好!林捕头快给我把这帮贱民抓起来,东城贱民,胆敢抵抗我盐运司盐丁。老子今儿不弄死你们,老子不姓崔!”
那崔丁头见是官面上人来,还以为是来给自己当帮手的,当即耀武扬威的朝着林捕头呼喝。
这也是平日里盐运司盐丁一贯作风。
这帮连编制都没有的帮闲,因为自家衙门门槛高,长官品级比东城分衙大了两级,从来只拿东城分衙正班差役当奴仆看待,哪里正眼瞧过?
一见是东城差役来了,盐丁们立马呼喝起来:
“就是,你们东城当差的都眼瞎耳聋啊。怎地这会儿才来,老子们都挨了好一顿苦头了。赶紧把这帮贱民给老子抓起来,回头先给老子们摆一桌压压惊。要不然,等我们我们大人回来了,可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诸如此类叽里呱啦,一阵恐吓不停。
不提听得东城差役人人皱眉侧目,便是崔丁头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
他是领班做事的,不是手下那些愣头,先咳嗽一声止住了手下们胡咧咧。
转头朝着林捕头拱手笑道:
“林捕头你看这……。”
林捕头却黑着脸一声不吭,脚步都没上前和崔丁头接近,反倒是磨蹭着不答话。
崔丁头便有些恼怒,老子跟你客气是看得起你,你个老子眼里连狗都抵不上的,居然真拿起了乔来。
今儿这是怎么了,胆子不小啊。谁借的,白文中那个大傻叉?
崔丁头正要开口怒斥,便在这时,林捕头突然身子一侧,冷不丁人群里又飞来一块板砖。
“啪”。
又是正中脑门!
叶言看在一旁差点没笑死,这下黑手的,不是躲在差役人群里假扮差役的林小七又是谁?
“林捕头,你可听听,这帮畜生什么态度。都是平日里惯的,气焰嚣张至极!”
这会开口的,是正扮演着义愤填膺的民人角色的坐地霸王。
“林捕头你让开莫动手,免得受牵连。老子们今日既然动了手,左右也是要吃板子的。不如干脆打个痛快。打,打的这帮畜生管咱们叫爷爷。往死了打!”
人群再次引发波动,眼瞅着那几个还能站着的盐丁,就如汪洋中的树叶,一个大浪就要将这帮人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