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当顾羽一记运球，整个人只剩下残影，呼啸着冲刺而过的瞬间。

凯文杜兰特发誓，自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是他的自信，被彻底碾碎的，无情之声。

“表哥突破了！杜兰特被过掉，表哥面对伊巴卡和考辛斯的联手夹防，直接起跳……！！！”

“嗖……！”

起飞，顾羽的脚下最后一步发力，带上了一丝偏转，身体在半空之中好似旋风，扭出了一个华美的圆弧。

考辛斯的右手，在顾羽身侧划过，只差一丝就可以碰到顾羽手中球，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羽从自己眼前消失。

篮球那橘黄色的影子，被隐藏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好似邪神降世，将整个天空都给彻底遮盖。

一旁，伊巴卡也瞄着那颗篮球，同样靠着自己与生俱来的顶级防守判断力，奋力起跳，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了最恰当的高度。巨掌挥落，就像是过去无数次他所做的一样，要将那道橘色闪光，给狠狠的拍落在地上。

但篮球，却没有如他所愿，出现在必须出现的地方。

表哥在想什么？！

“DAMN……！”

嘴里骂了一声，伊巴卡的身体开始下落，眼神则极为惊恐的追随着那道极致的黑暗之影，心底深处，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念头开始滋生。

想要空中转身360度出手上篮的话，在这个位置，顾羽就必须要出手了。

既然要出手，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护在胸口的篮球给拿出来。只有这样，才能看向篮筐，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完成上篮。

哪怕是文斯卡特巅峰期的传世名作，那记震撼了一个时代的360度转身空中连过四人上篮，也是在这个位置出手的。伊巴卡知道，自己的判断绝对不会错，半人半神来了，也会倒在他的巨掌之下。

但顾羽，没有出手。

甚至没有将球，从怀中掏出来。

顾羽在想什么？

没人知道。

起码在这一瞬间，全世界，都没有一个人知道。

但就在一眨眼之后，答案揭晓。

“……嗖！”

生生在空中靠着转身绕过了两个内线巨人，顾羽的身影从伊巴卡身侧出现。底线摄像机，记录下了让人心惊胆战的一幕：

只见顾羽头部微微扬起，双手张开，左手正好靠着伊巴卡的身体，保证自己不会受到后续干扰，右手则五指分开，好似铁钳一般死死抓住了一样东西，往上一举。

是篮球。

是场上场下，是这座城市，是这个国家，是全世界无数篮球爱好者们，在场上梦寐以求的，那道橘色闪电。

动能，应该已经消失了。

按照常理，这个时候，顾羽的上升势头应该已经消失了。跳跃力消耗殆尽，紧接着的就是身体不受控制的下落。在伊巴卡还在努力回身干扰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顾羽都不可能完成上篮出手了。

身体几乎和篮板平行，顾羽再往前一丁点，就会彻底来到负角度区域。虽然NBA历史上，也出现过不少在负角度抛进的神奇上篮。但在两个巨人的严防死守之下，这一次，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不可能本身，就是用来打破的，不是吗？

“呼……砰——！！！”

震耳欲聋的声响，通过篮筐上方的扩音器，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再通过遍布整个球馆各处的喇叭，海啸一般席卷了整座球场。

落地。

“扣、扣扣扣扣扣……”史密斯的嘴巴张开，结巴了老半天，终于在三秒钟之后，说出了球场里的第一句话：“扣篮！是扣篮！表哥顾羽，空中360度转身，压着伊巴卡暴扣得分！！！”

过掉杜兰特，绕过考辛斯，硬刚伊巴卡。

顾羽，单手扣篮，为球队拿到了第三节的最后两分。

“哇——！！！！”

全世界，沸腾！

“THAT’S-WHAT-I’M-TALKING-ABOUT！THAT’S-WHAT-I’M-TALKING-ABOUT-MAN！！！”

史密斯身边，查尔斯巴克利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好似膜拜神祗一般双手高举，高声怒吼道：“这才是篮球！这他妈才是篮球啊哈哈哈哈哈！！！”

几秒钟后，雷霆队绝望的超远投篮，被机警的格林干扰，连篮板都没沾到，落向了不知所谓的方向。

第三节比赛结束，萨克拉门托国王队，领先24分！

“又、又来了……表哥的第三节，又来了啊！”媒体席，不少中立记者是目瞪口呆，看着顾羽大摇大摆走下球场，迎着满场上万名一句话都不敢说的球迷的场景，用近乎哀嚎的声音喊道：“凯文杜兰特被击碎了，被表哥彻底击碎了！！！”

不只是杜兰特。

还有雷霆队，以及，俄克拉荷马城。

“打不过……”

看台之上，嘘了顾羽整整四场比赛的鹅城球迷之中，终于有人，接受了这个事实：“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得过的，这种怪物……不是人类可以战胜的啊！”

正义必胜？

错。

“从来都只有实力必胜，没实力，管你有没有正义，都只有一个称呼。”靠在座位上，顾羽看着游魂一般走过来，似乎想要和他说些什么的杜兰特，笑道：“菜鸡。”

“我……”听到顾羽的话，杜兰特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的一大堆垃圾话，全都给瞬间咽了回去。

他本来还指望着，喷几句垃圾话，提升一下自己那支离破碎的士气，提升一下队友和球迷们的精气神。

但此时他意识到，没有必要了。

胜负已分，成王败寇。

从篮球这项运动被发明出来开始到现在，这片球场之上，就从来都没有过什么正义。

有的，只是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