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鲁克:“老子命硬,所有给我穿小鞋的家伙们,都死光了,唯独我个小中士,活到了最后。”
伍德转动他那怎么看都同人类没有丝毫想象的机械的脑袋,硕大的主监视器直盯着我。
“喂,老大,我一直以为你的命够硬,在太阳系内没有之一,竟然有人在你面前自称命硬的。要不你们两个比比?”
法鲁克的形象整个就是个粗糙的汉子,这时候叼着烟头,面甲也打开着。
这时候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我注意到他那布满血丝的昏暗眼神中,露出了感兴趣的目光。
“哦,你们这位年轻的少校也是同样的吗?我怎么看都不像啊!不会是哪个将军的亲戚,用些糊弄人的经历乱写在履历上的吧。”
雪代:“大叔,这你可就错了。火星保卫战之初,他就已经是塔尔西斯战区的名人,不仅习惯性的克死长官,还克战友。光是这次的登舰战斗,光是下属就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要不是我们俩跟着他够久,命也不薄,早就同其它兄弟一块见上帝去了。怎么?你不害怕吗?”
法鲁克不肖的哼了一声,不过我却注意到他眼神中一闪即逝的畏惧的神色。
对于他们拿我开涮,一开始我是抱着战友间无伤大雅玩笑,想要一笑了之,可是听到后来,他们的谈话内容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战友们。绝望的环境下,一次次险死还生,一次次看着可以依赖的,比我优秀的太多的弟兄们倒在血泊中,很多人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
曾几何时我用自我催眠的办法,敲掉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我只是个幸运儿,是因为幸运才活下来的。大家的死同我无关。
他们的话再次揭开了这块我不愿想起的伤疤,那种孤独的,只有自己活下来的罪恶感,那种对于自己的质疑再次袭来。
我不能把这种感想同人分享,指挥官必然是孤独的存在,大家愿意看到的,永远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白该怎么做,以及能够带领大家走向胜利的人。仿徨、懦弱、恐惧等等因素即使无法避免,也不能表现在外,对于指挥官这样的人群来说,他们没有表达情绪的自由,一旦他们时空,往往意味着同样的情绪被几何倍的放大到整支部队中,结果肯定是灾难性的。
我又记起了爱得莱德的这句话。当时只是抱着好玩的心理,向他请教作为一名指挥官应有的素质,并没有想太多。想不到爱得莱德不但认真回答了,还用郑重其事的态度向我强调了作为指挥官不可触碰的误区。现在想来,他已经预见到未来我会有需要这些知识的一天吗?
现在回想起他让人很不是滋味,那么好的人,那么优秀的战友一个个无意义的死在了战场上。如果是和平时期,他们中的许多人或者能成为商贾巨富,也许回事政治的巨头,只不过战争来的太突然,许多人仅仅因为运气的原因而失去了原本属于他们的未来。
至于我,和平年代里,不出意外的会在学校的历史系任教,终生最大的成就也许是发表一本无人问津的关于人类文明发展的史学研究书籍吧。
熟悉的感觉,火星的地底深处,被萨拉曼盯着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我察觉到的目光的来源不止一个,而且他们所散发出来的戾气和杀意也非萨拉曼可以比拟的。
“他们来了,一共4个,都在地板下面的金属架构里。注意别被围攻了。法鲁克你的防御最弱,站到雪代身边去。”
我轻声的在通讯中下达了命令。法鲁克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却被伍德推了一把来到雪代身旁。我们停下了脚步,由雪代垫后,我和伍德负责两翼和正前方。法鲁克扛着反器材步枪进行精确点名。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给他假设稳定的枪架,希望他能够把得住反器材枪械的巨大后坐力。
法鲁克:“你小子,有点鬼门道,怎么知道下面有人的?”
不等我回答法鲁克,疯狂的吼叫声接连的在四周响起。
四道黑色的流光从主通路边缘翻出,猛的前窜向我们。他们的速度并不比嗑药鬼子慢上多少,相反结合了粗壮的提醒以及那狂暴的吼叫,这些敌人给人的压迫感要远强于嗑药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