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四十章汉鲜雁门逞英豪(七)
此时尚余八百左右的并州军犹如一阵寒风刮向了那个随时都有可能合上的缺口,高雅更是扬起自己的战刀向战马后臀狠狠刺去,高雅深知能否逃出生天,全在此一举。
可鲜卑那三名将领怎会善罢甘休,特别是方才与高雅鏖战厮杀的宇文风,看到已是瓮中之鳖、囊中之物的并州残军竟想逃之夭夭,在指挥所部用弓箭远程射杀之余,同时即令所部马上再次合围,他自己策马杀将过来,对高雅紧追不舍。慕容烈则是恼于并州军的偷袭致使己部损失惨重,虽然敌将李封业已授首,另一元凶之一的高雅还在负隅顽抗,慕容虽在方才已经受伤,但怎会放过如此良机,亦是策马杀了过来。而纥奚阔谨遵主将泄归泥将令在外围埋伏着,对于能射杀敌将李封,心中那个乐啊,如今看到高雅身后的兵马仅有数百,就像看到了一头肥大壮硕的猎物,赶紧又掏出了自己是那张大弓,仔细盘算着高雅奔跑的路线,仔细瞄准之后,紧跟慕容烈杀向高雅而来,三名敌军合围高雅,生死危在旦夕!
此时,从西面杀来一名并州武将,身后紧跟着上万名并州军,杀来的方向正是高雅逃窜的方向,且出现在鲜卑纥奚阔与慕容烈的身后,惊奇鲜卑二将猛吸起一阵冷气:方才纥奚阔在埋伏与后来射杀李封时并未发现关下有其他并州军的存在,这并州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这会是谁呢?
只有靠近一些之后,那名武将对着正在撤退的高雅大呼,“高将军勿惊!并州成廉来也!”听到这么武将高呼的声音,纥奚阔才知道这名敌将为并州军成廉!话说成廉不是在瓮城下与拓跋部大战吗?怎么会跑来救援高雅呢?为什么方才不救下李封呢?这不能怪纥奚阔或成廉了,因为今晚鲜卑单于步度根与军师冯伦亲自部署,先后派出征南将军泄归泥与大将拓跋力微分别对右侧围城与瓮城展开进攻。
方才李封、高雅偷袭泄归泥部的慕容烈之时,围城下的李邹、刘何正在与鲜卑大将拓跋势旺大战;当李封败走惨遭纥奚阔射杀时,正式成廉与拓跋势旺斗将激战之时;而最终成廉利用回马枪法结果拓跋势旺之后,接到麾下探马回报了瓮城右侧的围城战况,看到拓跋力微暂无进攻态势之后,赶紧收拢了李邹、刘何战后之后的六千兵马,加上成廉带出来的四千兵马共计一万兵马,瓮城与围城本就是雁门关上连接起来的建筑,相距约仅有五百丈之遥,成廉收拢兵马之后赶紧向右侧的围城杀来,正好遇到了纥奚阔、慕容烈与宇文风对高雅的追杀。
紧接着,敌我双方近两万多名兵马混战在一起,冬季里的寒夜不免被这血煞的杀气冲得气流澎湃、血流成河。在发现自己身后出现并州援军之时,纥奚阔对着冲在最前头的并州主将成廉连续射出了三箭,不幸均被成廉成功躲避,纥奚阔继而放弃了对成廉的猎杀,不过正在一心逃离的高雅就没有如此幸运了,被纥奚阔一箭射中身跌落下马后,随后被赶来的成廉兵拖上马救走,不过鲜卑宇文风亦被并州军射伤,随后双方一直在混战着。
此役,公元195年末,雁门关汉军鲜卑大战,一直延续至凌晨卯时(相当于后世北京时间05时至07时),敌我双方已是筋疲力尽,各自伤亡惨重:并州军骁将李封、李邹、刘何阵亡,高雅受重伤,士兵伤亡近上万有余;鲜卑军万夫长拓跋势旺阵亡,万夫长宇文风被射伤,士兵伤亡逾一万五千余人。当寒冬的日出冉冉初升时,雁门下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煞气冲天,据史书记载,多年之后,大汉重新一统时,雁门关外因195年末196年初的大战缘故,原来的黑土地变成了红土地,雁门关内外的水都是一直带着红色的。
凌晨后,经过一个晚上的连续交战,鲜卑单于步度根在看到汉军主将吕布率部防守瓮城之后,终于暂缓了对雁门关的进攻;当日中午午时三刻时分,负责进攻围城的敌征南将军泄归泥率部对围城再次发起了进攻,未果,并州军援助骁将赵庶阵亡,鲜卑大将乞伏威被并州健将宋宪斩杀;下午申时两刻时分,鲜卑先锋大将拓跋力微亲自带队对瓮城发起进攻,并州军在付出了骁将董禧、王贺阵亡的代价之后,吕布看到鲜卑敌将骁勇异常,麾下小将出战只有送死的份,只好亲自带兵出关迎战,一举斩杀鲜卑敌将拓跋力微及其麾下三名万夫长围攻,鲜卑全军上下震惊不已,肝胆俱裂,莫敢再拂吕布兵锋,随后鲜卑军向后连夜撤军五里。
当日傍晚亥时三刻,鲜卑军师冯伦发动雁门关内细作,同时发动关内鲜卑潜伏人员为内应,意图从关内打开瓮城城门,继而让预先埋伏在城门之外贺楼炳率领的鲜卑主力军第一时间冲入关内,这便是鲜卑军师向步度根献上的第三计。可惜的是关内细作被留守雁门关的并州军王凌、郭淮部及时发现,将近五十余名的细作被一锅端清除,同时及时郭淮不计前嫌主动禀报并州主将吕布。
吕布听取了郭淮情报,采用军师许汜计谋,将计就计,将鲜卑贺楼炳、贺兰雄二将率领的两万奔狼卫诱杀于雁门内,贺楼炳冒死挺住并州军的进攻以身殉国,贺兰雄在其掩护之下重伤败逃。至此,鲜卑军伤筋动骨,先锋军中大将拓跋力微、拓跋势旺阵亡;在泄归泥的征南军中,六名万夫长已亡乞伏威、贺楼炳,轻伤宇文风、重伤贺兰雄,仅剩泄归泥、慕容烈、纥奚阔完好,而雄关依旧在,血一直在流淌着。双方这段时间历时将近一周的攻防战斗中均是损兵折将,随后,鲜卑军退缩不出,暂缓了对雁门的进攻,都在偃旗息鼓,像两头受伤的狮虎,在寒冬的暗夜里舔着伤口,私下谋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