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儿啊!”隐淑妃一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道:“大顺的人沾不得!大顺的太子更是沾不得!你怎么就不明白!”
隐淑妃说这话时的心情是急切的,她不停地摇着隐遥的手臂,想要跟她传递自己的意图。
可是隐遥不懂,她不但不懂得为什么大顺的人沾不得,更不懂二姐姐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话。
很是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人,难不成她能读得懂她的心?
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生生将这念头又逼了回去。
而后甩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开口道:
“那个太子他是抓错人了,拉我走跟本就是个误会,所以遥儿不明白二姐姐在说什么!”
这话一出口,隐淑妃那颗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心总算是放下。
而后一下子跌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长叹一声,道:
“那我就放心了,就放心了!”
隐遥对她这样的态度实在是好生奇怪,于是上前一步,弯下身去,小声问道:
“二姐姐,为什么大顺的人不能沾?”
隐淑妃身子一怔,下意识地就想要喝斥回去,可话到嘴边这才想到问话的人是自己的妹妹。
于是苦叹,挥手退去屋里的下人,待人都zouguang,这才指着暖阁的方向苦笑道:
“你看看那里!我嫁到大顺这么些年了,那间暖阁皇上就从来也没有踏进去过!在他心里只有皇后,其它人都是多余的!”
隐遥眨眨眼,要过了很久才能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
继而现了惊讶,她一直以为二姐姐在大顺是过得好的,就连哥哥也说二姐能嫁到大顺去,是她的福气。
隐遥当然不明白,其实就连隐淑妃自己都不明白,做为一个皇帝,景贞是如何做得到真就给了皇后一生专宠。
而明明,皇后并不是他心底的最初。
藏在他心里面的那个人,应该是叫阿闻吧?
思绪间,隐遥还在追问,但她不愿再答。
终还是在面前的人就要告辞离去时,又拉了隐遥的手。
好像忽然间她有些明白了,于是开口道:
“原来是这样的啊!”她笑笑,“其实嫁给大顺的人没什么不好,唐家人都专情,如果你住进他的心里,他就会爱你一辈子,也只爱你一个人一辈子。但是……遥儿,对于大顺的男人来说,想要得到他们这样的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像阿闻一样是第一个,要么呢,就像皇后一样,是最特别的人一个。”
话说完,她也不再留,只挥挥手将人打发了去。
隐遥稀里糊涂地出了淑妃的宫院,回去的路上将她的话想了一遍又一遍。
隐淑妃的话从头到尾都是奇奇怪怪的,但最后的两句话她听得很明白,那就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你要么做那第一个闯入他心的人,就像慕容雪对唐楚。要么,就做那最特别的一个,就像……就像大顺的皇后对皇帝。
她没见过大顺皇后,只听说那是一个江湖女子,是景贞皇帝在一次出巡的时候认识的。
那时候的景贞皇帝还在迷恋着那个叫做阿闻的人,可惜她一头撞死在景贞面前,而老皇帝也因此放弃了那一次太子的大婚。
直到景贞继了位,才娶到今日的皇后。
听说他们两个的年纪差了十五岁,景贞遇到皇后的那一年,她才12岁。
第一给了阿闻,最特别的给了皇后,所以……
隐遥扯了个苦笑,所以二姐姐的暖阁,从来也没有等到她应该要等的那个人。
这么些年令人羡慕的皇妃生活,原来只是一个虚影,是个空架子。
不知道如果这事让隐逸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这就是大顺的男人吗?
隐遥的心中现了些许的迷惑,这样的男人应该是最值得世间女子去爱的吧!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痛?
为什么这样的话题总可以让她想到昨天那个有些荒唐的夜晚、唐楚很认真很认真地讲着有关他跟慕容雪的相遇。
隐遥明白,在唐楚的心中,怕是“第一”和“最特别”都已经给了同一个女子。
偏偏那个女子又是那样的美好,以至于她的某些念头刚刚自心底窜起,便又不得不马上败下阵来。
她就是个傻子,毫无征兆地喜欢上一个人,却是因为那个人对另一个女子那样认真的爱引起了自己的共鸣。
另一头,一个叫做养心宫的地方,唐楚正跟自己的母后对面而坐。
一个是满脸的哀怨与懊恼,一个则是一副好笑的模样。
就在他们两个的旁边,是今日宣布歇朝的景贞皇帝。
看着自个儿的皇后跟太子就这么大眼儿对小眼儿地看了近半个时辰,纵是他耐力再好,也终于受不了他们这一出。
于是一步上前,用力分开了对视的二人,主动开口道:
“你们是不是都傻了?”
皇后最先接话:
“我没傻!傻的是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