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怎么了?
他知道自己让她去东盛偷珠子这一步走得不对,却怎也没想到竟错到了如此地步。
“这是说再也不回来了么?”忽地嗤笑出口,就好像自己经历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这个向来不苟言笑的王爷竟是对着手里的字条大笑出声。
本来有着期待和惦念的一颗心,一瞬间就产生了一处缺失。
那种失落是无从表达,也没办抓住的。
他努力地想要将自己状态调整到慕容雪出现之前,努力地想要将那个女孩出现的一段日子从记忆中抹去,只是试了几次,却都以失败告终。
凌王府自这一天起,陷入了彻底的沉寂。
甚至下人们都看得出,这一次他们的王爷不再是之前那样伺机而动。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消沉,眼里再没了希望。
……
接到东方凌的回信,是在十天之后,比慕容雪算计的日子晚了很多。
早有人跟隐逸密报信鸽回来了,但是隐逸没截。
只是告诉常欢去偷偷看看她的反映,回来禀报既可。
他已将事情做到如此,回信的内容想也知道会是什么样。
是有些许的愧疚在心,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对于隐逸来说,只要能够留下慕容雪,弄点小手段是值得的。
有丫头将鸽子接下,慕容雪早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就拉开了房门。
自将字条取下,退了下人,东西拿在手中时,她是带了笑的。
只是将纸展开,那笑却又马上凝固了去。
“愿意呆在东盛就呆着吧!愿意跟着隐逸也跟着吧!本王身边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短短的两行字,却将她的欣喜瞬间降至了冰点。
似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真是东方凌说的,她傻傻的将字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甚至还试过用火烧、用水泡,看看有没有隐藏的字迹出来。
只是折腾了半天,那上面能显示出来的字仍只有那样。
终于发泄似地将字条团成一团,再拉开门,用力地扔了出去。
她从来没有如此暴躁过,当蝎子的时候没有,做慕容雪的时候也没有。
可是现在她真是气到想要杀人。
在她看来,东方凌是在怪她救下隐逸而耽误他的正事了。
可是她说了会回去,为什么他就不能再等等。
气呼呼地跑出夕颜宫,正对上迎面而来的常欢。
见她这副模样,常欢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心中了然,却还是开口道:
“阿珠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你不着你管!”狠狠一句扔了去,慕容雪仰起头,对着天空深吸了几口气,总算将自己的心绪稍微的平复了一些。
但还是委屈,很委屈很委屈。
只觉得就要没出息的掉出泪来,她赶紧背过身去往眼睛上抹了一把,然后又跟常欢问——
“我想骑马,宫里有没有能骑的地方?”
常欢点头,“有!西边儿有一片马场,是皇上特地在宫里开避出来的地方。虽不是很大,但足够主子们散心……”
不等他将话说完,女孩已经转身奔了西边儿而去。
常欢看着她的背景直摇头,说来奇怪,这时候他竟对这个本没什么好印象的女孩儿生出了几分同情。
说到底是自家主子暗里使了手段,对她来说是不公平的。
慕容雪一路疯跑,目标就是西边儿那个常欢所说的小马场。
路上遇了不少人,有下人,也有宫里的妃嫔。
她这样子着实是将旁人吓得不轻,但是她可以见人不行礼,这是皇上给的恩典,便也没人跟其计较什么。
说到底她在旁人看来都只是一个孩子已,跑跑跳跳的也是正常。
马场还算不错,比她想像的要大很多。
她自走到马厩前,跟看守的下人说她想骑马。
下人不认得她是谁,但是看衣着装扮想来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于是小心地牵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到她的面前。
慕容雪眼一立,狠瞪了那下人一眼。
再一扫那马厩,不多时,伸手往一匹全身雪白的马上一指——
“我就要它!”
“哎哟!”那人吓了一跳,马上道:“主子,这可不行!这匹马烈得很,上个月还曾摔过一位婕妤。要不是那位婕妤娘娘心善,早就把这畜生拖出去砍了!”
“哦?”慕容雪一挑眉,“那就好,要的就是烈性马!把这刚生下来的崽子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