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歌一直目送荣华去了小福儿的房间,才关上房门,将自己关在屋里。
躺在床上,久久无眠。
人总会在困累得到一定极限时,明明很困,却睡不着。
荣华说的话,不住在耳边来回徘徊。
她知道,荣华虽然是一介民妇,可说的话,句句在理。
可若真叫她对轩辕长倾吹耳边风,总是有些做不出来。也或者,她刚开一个头,就会被轩辕长倾否决。
她根本无法忘记,轩辕长倾抱着柳依依,嗔怪她伤了柳依依时的愤怒眼神。
他是那么的在乎柳依依的,只有柳依依在他心里是最需要保护的最完美者。
深吸一口气,努力自己不再去想,这才逐渐有了睡意。
锦画回到柳依依的院子,便急匆匆去探望柳依依。
一进门就看见柳依依虚弱地靠在床头,脸上有着怒意,手里还紧紧抱着那个曾被撬开锁头的盒子。
梦儿跪在地上,脸上带着泪珠,哽声说,“是王妃,是王妃将盒子撬开的。奴婢和孺人,根本就拦不住。”
“王妃看见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了?”柳依依白了脸色,显得整个人更加虚弱。
梦儿点头,抹着眼泪。
柳依依忽然就有些无力抓住手中的盒子了,掉在床上,目光有些空茫。
“依依姐,你怕这个做什么!她看见了就看见了呗。”锦画亲昵地走到柳依依面前,抬手就要为柳依依擦去额头的汗滴,被柳依依侧头避开。
锦画有点尴尬,觉得应该是柳依依心情不好,就灿然一笑,“依依姐,你刚回来,一定累坏了。这就吩咐梦儿为你打些热水,沐浴一番,早点休息吧。”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柳依依脸色很差,看也不看锦画一眼,侧过身,不耐烦地对外摆摆手。
“依依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锦画不放心,担忧问。
“我没事!出去!”柳依依忽然就极度不耐地说了重话。
让锦画和梦儿皆是一惊,全然没见过这般发火气的柳依依,就好像一个陌生人。
柳依依也发现自己方才的失常,声音和缓下来,“我是真的很累了,不要再让人进来打扰我。”
“好,依依姐。”锦画转身悄悄出去,回头看了柳依依一眼,总觉得现在的柳依依有些陌生。
梦儿抽噎着,小心出来,将房门关上,小声说。
“郡主从来没发过这样的火气,方才还说我不中用。郡主从前从来不会这样说人。”梦儿哭得双肩颤颤,和锦画哭诉。
“依依姐最近太累了,才会心情不好。你伺候依依姐这么多年,应该体谅她。”
梦儿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担心郡主,因何事发这么大的火气。很担心郡主,怕她伤了身子。”
锦画也担忧地看了一眼柳依依的房间方向,又不敢进门,在院门口站了一会,便转身回房了。
轩辕景宏知道柳依依回来了,匆匆赶来柳依依的院子,直接就闯入柳依依的房间。
“出去!我说过,不许任何人进来!”柳依依愤怒地娇喝一声。
“连朕也敢驱赶,贞德郡主愈发胆子大了。”轩辕景宏的声音,不阴沉,也不轻快,给人一种平静毫无感情的直白。
柳依依翻身起来,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轩辕景宏,他神采奕奕带着几分慵懒的样子,总是让她觉得发堵。
她坐在床上,再不看轩辕景宏,平淡着声音道,“已经入夜了,皇上出入我这里,实在不方便。更何况,我已宽衣睡了。”
“睡了,再起来便是。”轩辕景宏反而大咧咧进门,直接坐在圆凳上,还倒了一杯茶解渴。
“已经很累了,不想起来。”柳依依的口气依旧平淡。
“几日不见,倒是多生了不少脾气。”轩辕景宏闷笑一声,不以为然。
“皇上觉得这样捉弄我很有意思是吗?我柳依依再不济,也是要嫁人的人了。皇上夜半三更出现在我房里,也不避忌,让我未婚夫君知晓,我如何解释!”柳依依加重了两分口气,可一向温柔的声音,就是让人听来没什么力度。
“不好解释,就不解释。朕找你找了几日,听说你回来,来看看你罢了。”轩辕景宏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让人难以揣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