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歌依旧没有任何言语回答,可手上匕首的力度却有些微的松动了。
轩辕长倾眼底的笑意更胜,竟然遗忘了周围姜味对他身体最大的冲击,依旧热切地望着夏侯云歌追问。
“是你,对不对!”
东朔却抓准了夏侯云歌犹豫松动的空当,即使发起攻击,却被赶来的肖秋柏挡住,俩人缠斗起来,刀光剑影一片。
肖秋柏的身手显然不是东朔的对手,但东朔身中迷药却给了肖秋柏与其斡旋的良机。
“回答我!”轩辕长倾终于再没有耐心,大吼一声。
夏侯云歌被他的吼声震得浑身一颤,手中的匕首终于颤抖的厉害了。
“王爷!那不是王妃!何必手软!”东朔抽空又大喊一声。
轩辕长倾却恍若未闻,依旧迫切地盯着夏侯云歌的眼睛。
“我不是。”夏侯云歌终于挤出一丝坚硬的声音,否决了轩辕长倾。
她清楚看到轩辕长倾眼中陨灭的光彩,犹如所有希冀被人一击粉碎,空落的让人莫名的心酸。
“果真不是?”轩辕长倾的声音低弱下来,喃语着好像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再一次追问她。
夏侯云歌再也提不起方才狠绝的杀意,但还是更紧攥住匕首,心里想着“一切始于此,也终结于此”,一把削断了轩辕长倾一缕墨黑的发丝,紧紧攥在掌心。
“这帮土匪未必没有作用,何必赶尽杀绝!不如任人重用,给他们一个用武之地,将功抵过。”夏侯云歌本不想说这些的,但还是感念石君意对她的关心,肖秋柏的相助,将这些话通过现在她能接近轩辕长倾的机会说了出来,算是给那群人一条活路。
轩辕长倾没有说话,想要起身拽住夏侯云歌,却怎么都没有力气了。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夏侯云歌,望着她的背影一直远去,他抬起手想要唤住,却再没那个力量。
他看到她一转身时的决绝与冷漠,看到了她寒厉褪去与他形同陌路的疏离。
他的心,忽然好冷,冷得力气都被凝固。
她终究是怨了他,恨了他,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肖秋柏挣脱和东朔的缠斗追着夏侯云歌而去,东朔想要追,还是奔去轩辕长倾身边,搀起轩辕长倾。
“王爷,可曾伤到!”
轩辕长倾的目光,依旧盯着翻涌烟雾之后,再看不到夏侯云歌的方向。
他薄唇微掀,自言自语一声低喃,“你这个记仇的女人。”
还有什么,比她还好好的活着,更让他开心的。
一切的纠葛,也都因为她还好好活在这个世上,一并烟消雾散了。
当轩辕长倾派人赶紧追去夏侯云歌离去的方向时,夏侯云歌再一次从他的眼前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他寻了许久,不但没有了夏侯云歌的踪影,连带肖秋柏也消失无踪了。
他怒了,又忍不住心中欢喜,竟有笑出声的冲动,所有的怒火当即化为乌有,只是因为知道她还活着的喜悦。
“她当真有本事,皇宫戒备森严,都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这么久,还逃了出来。”他自言自语说着,全然不顾东朔诧异的目光,“你还想逃?太低估本王了。”
威武山的土匪们,虽然拼力搏击,还是因为失了夏侯云歌和肖秋柏的指挥,成了只会一味迎战的莽夫,最后终抵不过官兵人数众多,素手被擒。
轩辕长倾亮了摄政王的令牌,所有人匍匐跪地,浑身畏惧,生怕因为反才不停指令而被落罪。轩辕长倾却没有心情再追究这些,忍住浑身因为姜过敏引起的重度不适,命人将在威武山上的荣华和辰儿抓来。
他一再逼问荣华,那个云歌到底长什么样子,荣华就是闭口不言。
轩辕长倾却没有严讯逼供,荣华不张嘴,自然有人张嘴。
凤七娘将夏侯云歌现在的样子,一五一十地描述了出来。当画师将夏侯云歌现在的画像呈交到轩辕长倾面前时,他笑了。
这个女人当真是本事了,连人皮面具都备了一手。
“东朔,记住她的长相,不需要到处张贴告示,让暗卫秘密寻找。”轩辕长倾交代东朔一句,一阵咳嗽起来。
荣华不知为何他们要这般追查她的云歌妹子,急声喊道,“那只是一个普通妇人,王爷何必追着不放。都说王爷仁怀天下,爱民如子,缘何要对一个妇人穷追不舍。”
荣华的疑问,没有得到任何答案,轩辕长倾已转身回了房间。
柳依依随后也进门,将房门关紧。她对今天的变故,听说了一二,没有再问轩辕长倾任何多一句的话,只是帮他小心配药,然后又在香汤里洒了些药材,处理好这一切,她方要转身出去,却又在门口僵住脚步。
她没有回头,只问了轩辕长倾一句话。
“长倾,你已经爱上王妃了,对吗?”
良久的沉默,柳依依轻笑一声,推门出去。只留下惊愕在原地,许久没有反应的轩辕长倾。
爱上?
他当真爱上那个要狠心杀了他的女人?
他觉得是不可能的,想要否认,却又怎么都开不了口。
或许是吧,动了那他从未动过的心,生了最不该有的情。他一直觉得儿女情长最的累赘,浪费时间,还是对那个女子,再一次成为了他生命中的异数。
“夏侯云歌,我怎么会让你就这样逃掉呢。”他自言自语说着,唇边是遮掩不住的笑容。
你想要自由,本王可以给,但得在本王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