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更加说明,她是畏罪潜逃!”轩辕梓婷就是肯定了是夏侯云歌对太后下的手,“她连自己同宗的姐妹都能杀害,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何况母后当时毫无反击能力,甚至连求救都喊不出口……就那样……就那样……”
轩辕梓婷嚎哭起来,哭得轩辕长倾心里乱乱的难受。
柳依依听见这边吵了起来,赶紧披了衣服出来,魏荆一把阻拦她。
“天气这样冷,你不能再出去受风了!”
“长倾现在心里正难受,如今他们兄妹又吵了起来,我必须得过去看看。现在宫里出了这么多的事,不能再出事了。”
魏荆见阻拦不住,只好看着柳依依焦急地跑向轩辕长倾的书房,轻叹一声,“你到底还是更关心他。嘴上说放下了,心里根本放不下。”
柳依依闯进书房,见轩辕梓婷蹲在地上哭的双肩颤颤,屋里又一片狼藉,赶紧上前劝解,“公主,王爷心里也不好受……”
然而话没说完,轩辕梓婷将柳依依一把推倒在地。
“柳依依,这是我们兄妹的事,你个外人少插手!”轩辕梓婷现在只记得,母后是恨极了柳依依的,她也要恨极了柳依依。
柳依依本就虚弱,跌在地上一直起不来身,脸上浮现吃痛的神情。
轩辕长倾赶紧过来搀起柳依依,对轩辕梓婷恼喝一声。“梓婷!赶紧回去!再行为失态,休怪我将你关起来!”
轩辕梓婷不敢置信地望着轩辕长倾,“你从来没对我发过这么大的火的!”指着柳依依,泪如雨下,“这一个个的女人都比你的母亲重要!瞧瞧你那紧张的样子!真让我作呕!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你再也不是我的王兄!”
轩辕梓婷转身哭着跑出去,柳依依想要去追,被轩辕长倾拽住,“不用管她。”
“长倾,公主只是一时伤心过度。你们兄妹一向关系很好,别闹僵了,快去劝劝公主吧!”柳依依赶紧劝轩辕长倾。
轩辕长倾也不说话,缓缓放开抓着柳依依的手,重新坐回藤椅上,目光有些虚浮,不知看向何处。
魏荆在院子里打了花苞的梅花树下站了许久,一袭宝蓝色的衣裙,映衬着红色的花苞,色彩格外鲜明的好看。
他望着轩辕长倾书房的方向,怅然若失般难以平息心中酸苦。
他觉得,到他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自从夏侯云歌失踪,他日日夜观星象,密切观察代表夏侯云歌那颗星,依旧明亮的摇挂中天,也便说明,夏侯云歌并没有死,而且星象越加明亮,可见运势不错。不过,代表君锦云的那颗帝后之星陨落了。
这件事,魏荆不会告诉轩辕长倾。
他并非忍心见轩辕长倾日日焦急寻找夏侯云歌的下落,却是实在不忍心见柳依依始终放不下轩辕长倾。如果夏侯云歌真的从轩辕长倾的生命里消失了,柳依依和轩辕长倾才能毫无阻碍地在一起。
魏荆苦笑一下,指间捻毁了一朵梅花花苞,指尖留下一片殷红。
他本来打算成全自己的,成全自己和柳依依,满心希望的想要从夏侯云歌身上得到了龙玉。却不想,最后因为太后秘密挟持柳依依,当见到柳依依满身是血的样子,就好像嗜血的疯了一样,杀了整个密室里的人。
他犯了巫族大忌,将要受到命数里的天谴。
他给不了柳依依一辈子,便只能希望轩辕长倾可以做到,只要找到夏侯云歌,从她身上得到龙玉,轩辕长倾真要解了毒,便可长久的活下去了。
魏晋留下一个药方和一封书信,没有和柳依依道别,便如一阵风般,悄然离开了皇宫。
红霞听说轩辕梓婷回来了,哭着扑向轩辕梓婷,和轩辕梓婷一起跪在甘泉宫守灵。轩辕梓婷这才从红霞的口中知道了宫里最近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皇后也不见,夏侯云歌也不见了,太后薨逝,连杨慧心也不明不白的遭了毒手,死相凄惨,只剩一个头颅在床上。而杨慧心的身体,在后宫寻了许久也没寻到一点线索,甚至连一滴血迹都没有留下,就凭空消失了。
就好像当日夏侯七夕的头颅,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样的诡异吓人。
可即便夏侯云歌失踪了,轩辕梓婷还是在心里肯定,杀了母后的人,就是夏侯云歌。
轩辕梓婷跪在灵堂一天一夜精神也渐渐萎靡不顿,竟然就晕倒在灵堂。直到第三日出殡才爬了起来,浩浩荡荡的雪白队伍,绵延数十里。
夹道两侧,哭声一片,百姓个个身披白衣,好像下了一层厚厚的雪在皇城。
上官麟越入了皇城,换了普通的白色孝服,混在百姓之中跪在地上。他听说了宫里的事情,民间皆传言摄正王妃葬身在火海中,成为一具焦尸,怎奈宫里一直没有证明这种说法,一时间众说纷纭。随着一日一日没有找到夏侯云歌下落,葬身火海的说法愈加被众人信服。
上官麟越只觉得心口尖锐一疼,是从来没有过的疼痛。那种疼,很强烈,却看不到伤口在何处,却可以蔓延全身,让整个人都毫无气力。
他抬眸瞪向穿着孝服走在队伍前头的轩辕长倾,眼底的疼痛化成浓浓恨意。
如今城门也开了,上官麟越再不在皇城停留,马不停蹄连夜奔波,直奔前线的虞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