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景宏颓然跌倒在太后的榻前,一眼不眨地盯着太后的眼睛,好像在要里面寻找到什么似得,“原来你一直都当我是别人的儿子,当我是你手中可以操控的棋子傀儡。你从来都是虚假伪装一副慈母的样子,哄骗我,欺瞒我……连你的亲生侄女,你也不放过,沦为你们的牺牲品。”
太后的目光有了丝微闪动,目光渐渐虚弱下来。
“到头来,你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落个瘫痪在床,不能言语,不能动的下场。你又是何苦?在宫中,以太后的身份颐养天年有何不好?非要大权在握,叱咤天下,就那么诱惑你?你会不会有些后悔?”
轩辕景宏见自己只是自言自语,也没了意思,便扶额瘫坐在太后的床前,一言不发了。
太后许是瞪得眼睛累了,极不甘愿地闭上眼睛。睫毛处有微微的潮湿,不知是因为眼睛涩痛而流出的液体,还是心有感触落了泪。
“皇后也是真傻。”轩辕景宏呢喃了一声,便摇摇晃晃起身,脚步沉重地离去了。
皇后君锦云一直没找到,连带夏侯云歌也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线索。
轩辕长倾急得来回踱步,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了,若再寻不到,只怕到了晚上更难寻见。他便加派人手,开始严密盘查各宫殿各园林的假山缝隙,还有水井和湖泊池塘,先从最为人少的地界开始寻起。
轩辕长倾连琼华殿后院那个柳依依曾经落水的池塘都找了,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一边失望又一边庆幸,不是失足落水,还是藏在了什么地方。
他焦急在琼华殿里等消息,也没什么心思去处理政务。
一波波的人来回报,依旧毫无线索,一颗心便一点一点地跌落谷底。
轩辕景宏满身酒气地闯了进来,轩辕长倾赶紧迎上前去,想要搀扶一把,嗅到那厌人的酒气,便又退开一步。
“皇兄喝这般多的酒作甚。”
轩辕景宏觉得口干,便倒了一杯茶,猛灌下去。
轩辕长倾见轩辕景宏身后也没跟什么人,便有些恼了,“这帮人,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是我不想他们跟着,烦心。”轩辕景宏胡乱地扬了扬手,便盘腿坐在榻上,“来来来,许久没个皇弟下棋了,我们杀一盘。”
轩辕长倾现下哪里有那个心思,“皇后还没找到,皇兄就真的一点都不焦急?”
“焦急也没找到,不焦急还是没找到。”轩辕景宏不堪在意的回答,让轩辕长倾很是无法苟同。
“你们毕竟那么多年的夫妻了。”轩辕长倾声音低沉地道了一句。
“那么皇弟你呢?”轩辕景宏拿了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上,回头看向轩辕长倾。
“我什么?”轩辕长倾便也坐了下来,执起黑子,心不在焉地放在棋盘一角。
“你和王妃也是夫妻一场,听说她也不见了,你可焦急?”轩辕景宏虽没正眼去看轩辕长倾,却用眼角余光,看到了轩辕长倾眉角眼梢的苦闷。
“当然……”轩辕长倾脱口道,随即又收回话音,“如皇兄一般想法。”
轩辕景宏又放下一颗白子,“本差不多,又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轩辕长倾眉心耸起,他也想找个明白人问一问,解一解心宽。
“她们的身份若都是身家清白,干干净净的女子,境遇就都不会是这般了。”轩辕景宏略有感触的叹息一声。
“听皇兄这般说,对皇嫂还是有些情义在的。”轩辕长倾落下黑子,这才发现,俩人都下的漫不经心,局不成局,如同一盘散沙。
“只可惜,皇后想不通,我为何不见她。若她实在想不通,我也是没办法。”轩辕景宏一下一下敲击桌面,看似在研究棋局,又似心有千千结,难以舒解。
“不知皇兄,为何不见皇嫂?”轩辕长倾一时间心乱如麻,总是想着夏侯云歌为何迟迟没有消息。也猜不透轩辕景宏到底在想些什么。
轩辕景宏却没有回答,而是望着轩辕长倾,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皇弟,我和皇后的情况,与你和王妃的情况不同。皇兄看得出来,你很在乎王妃,别被那些过去的事蒙住双眼。最后愧悔不已,只怕无法挽救。”
“皇兄,话题扯太远了。”轩辕长倾口上漫不经心,却是没有心思下棋了,一把棋子都丢在棋盘上,毁了这场散乱的棋局。
“如果你真的舍得王妃去死,就不会在王妃押去刑场的路上,故意放任刺客袭击。”
“我只是想引上官麟越上钩。”轩辕长倾反驳道。
“刑场上被你悄悄设计的暗格又如何解释?”轩辕景宏含笑盯着轩辕长倾,直接撕开轩辕长倾的伪装。
轩辕长倾一时间难言,脸色有些难看,“原来皇兄深居皇宫,什么事都知晓。”
“只是前两日出宫去刑场看了一眼。”轩辕景宏摇摇头,他不想说,自己闲来无事,就是想去证明一下,轩辕长倾是否真的想要夏侯云歌的命。“你是打算,若没人来救王妃,便自己悄悄动手。皇兄说的,对与不对?”
轩辕长倾憋得无言以对,脸色很是难看,惹得轩辕景宏“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候,有个小太监匆匆来回报,“王爷,原襄国公主在宫里居住的寝宫荣庆宫,本来已贴上封条,成为禁宫。刚才有人来回报说,宫门上的封条,好像有被人动过的痕迹。王爷是不是派人进去看一看?别是哪个手脚不利索的,进去偷东西。”
轩辕长倾当即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希望,双眼迸射出明艳的光彩,赶紧直奔荣庆宫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