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王妃娘娘。”其中的一个太监恭敬笑道,见那火堆还有没燃灭的冥钱,细着嗓子道,“王妃娘娘难道不知,宫中严禁私自祭奠焚烧冥钱。”
“王爷已经默许的事,难道公公还要质疑吗?”夏侯云歌冷声回击。
那太监赶紧弯低身子,“奴才不敢。”
“不敢就少废话,若摄政王怪罪下来,本宫可保不住你们俩。”夏侯云歌拽住颤抖不已的小桃,正要回去,不想另一个小太监执拗的很,拦住了夏侯云歌的去路。
“摄政王一向严守宫规,从不破例触犯,怎会默许王妃娘娘焚烧冥钱,触犯宫规。”
“你是不相信本宫的话了!”
“奴才岂敢!”话回的倒是恭敬,却摆明是不相信。
夏侯云歌心中明白,这宫里的人都拿她当贼防。每一个人都是貌合神离,阴奉阳违。不过因着轩辕长倾在外对她溺宠之名,不得不恭敬罢了。
“你个小太监的意思,便是要找摄政王当面对质了!”夏侯云歌寒声道。
那小太监跪低身子,“奴才奉命夜巡琼华殿,自是事无巨细禀报王爷,不敢玩忽职守,还请王妃恕罪。”
“好啊,我们便一起去吧。”夏侯云歌怒火中烧,却又不能发泄将此事闹大。
小桃却已吓得浑身哆嗦,掌心一片潮湿。
夏侯云歌一个凌厉眼神过去,小桃赶紧深呼吸,稳定心神,挥散心虚之色。
小太监见有了邀功的机会,面色一喜,“那便得罪王妃了。”
就在夏侯云歌举步往轩辕长倾的书房走去时,东朔却从一片昏暗的树影中现了身。
“王爷正在找王妃。”东朔恭声道。
那两个小太监低声私语两声,东朔抛来两颗碎金子在他们脚下。
“王爷有令,此事不得声张,你们退下吧。”
那两个小太监,赶紧拾起地上的金子,点头哈腰地退下了。
果然还是有钱好使,只怕方才那两个小太监执意相逼,就是想要点好处。
夏侯云歌随着东朔往轩辕长倾的书房走去,原来方才一幕轩辕长倾已看到,特意让东朔出面解围。轩辕长倾不能让这种小事被人抓住把柄,无事生非,乱起风波。
柳依依的事,已让轩辕长倾难以处理。
想要就柳依依落水一事调查下去,又恐柳依依有孕之事被深揪出来,传出不必要的传闻。最后深思熟虑,此事只能暂时压制,不动声色,一举得了机会,再做处理。
到了书房,轩辕长倾一袭白衣亮的刺眼,正埋首于公文之间,头也不抬,深眉紧锁,似有烦心之事。
轩辕长倾提笔,在公文上写了笔,合上公文,摔在一旁堆叠如山的奏本中。终于抬眸看向夏侯云歌。
她站在一片明亮的灯火中,双眸宛若天上繁星坠落,晶亮璀璨,光芒夺人。
“为何深夜烧冥纸?”他沉声问。
夏侯云歌毫不畏惧的抬了抬头,“祭奠一下那个死去的孩子。”
这个理由自是理直气壮的,轩辕长倾又能说得出什么呢。
果然,他哑然了。
过了稍许,才道,“那也不该在宫中触犯宫规,明烧纸钱。”
“烧都烧了,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我。”
她那总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轩辕长倾很不舒服。
是的,他又能如何处置她。一旦说出处置的话,她一定会说那个孩子是他的,会告知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却被他送来一碗堕胎药。她连登闻鼓都敢敲,状告太后下毒,这个女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这个女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抓人软肋,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他哭笑不得无计所施。
轩辕长倾抚摸拇指上的黑玉般指,唇边似笑非笑,“既然这么放不下,不如我们选个时间去道观,点一盏长生灯。自此之后,这件事再不许提。”
夏侯云歌自是见好就收,“好。”
轩辕长倾微怔,没想到她今天这么好说话。
“我便不打扰王爷处理公务了。”夏侯云歌转身就走,却被轩辕长倾唤住。
“慢着。”
“王爷还有何事?”
轩辕长倾缓步走向夏侯云歌,高颀的身影被灯火拉得修长,“没什么事。”
“……”夏侯云歌唇角一抽。
轩辕长倾一手负后,又向前一步,高颀的身体压迫得夏侯云歌有些喘息不畅,侧开脸,避开他有些灼人的目光。
如此靠近的距离,可以清楚听见他的呼吸声,还能清晰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幽兰香气。
夏侯云歌依稀有些脸颊发热,想要逃避,又不想被他看出她拘谨。
白日里她将他气的怒火喷发,现在该不会是想算旧帐吧?
正这样想着,却听见他说。
“回去早些睡吧。明日早朝过后,我们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