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红双颊,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轩辕长倾俯身贴在夏侯云歌的耳边,她的耳朵白皙得几乎透明。他轻轻开口,热气喷洒出来,这样暧昧至极的姿势,却说出寒凉彻骨的言语。
“夏侯云歌,你别考验本王耐性。”
“我的耐性也不太好,摄政王大人。”
轩辕长倾一愣,转而笑得眉飞色舞,瞬息又沉郁下来,“到底相识一场,本王岂能放任你与旁的男子苟合偷欢。好好养伤,切记浮躁,伤愈后,便我们大婚典礼。”
他一把将夏侯云歌摔在床上,痛得夏侯云歌容色禁皱,抓紧身下褥子,眼中寒光乍现。
望着轩辕长倾紫色的背影悠然而去,夏侯云歌咬紧贝齿,暗暗发誓。
轩辕长倾,这笔帐,绝不善罢甘休!待我休养生息,身体复原,便是你轩辕长倾噩梦的开始!
夏日的午后,阳光格外闷热。
碧波池上,柳依依轻倚牡丹亭栏,白裙在风中浮动。她唤了锦画过来一同赏花,可赏了许久,她都一言不发。锦画困惑不解,杏眸轻轻流转,试探出声。
“依依姐……”
“嗯?”柳依依手中拖着一朵盛开娇艳的牡丹,趁着一双玉手愈加素白柔美。
“依依姐,你看这花,修剪的多么精致。在北越,就没有这么好的花匠。”锦画拽掉一片花瓣,轻轻一吹,那粉嫩的花瓣便随风而去,落在潋滟波光里。
“花儿亦有生命,锦画妹妹何必忍心摧残。”柳依依轻叹一声放开手中的花团。“这花儿拥有人间倾城之色,也要懂得欣赏之人,才不枉其妍丽姿态。”
“花朵绽放,就是为了取悦于人,怎么开心怎么来。依依姐,你又怎知花儿不愿。”锦画一脸无辜调皮,大眼睛闪闪发亮。
“锦画,你可知《长门赋》?”柳依依柔声问。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身边锦绣花团。
“我读书少的可怜,哪里知道那劳什子。”锦画摇摇头,用手来回抽打那一朵朵盛开娇美的花簇。花瓣簌簌凋零,随风而去,落满亭廊河面,随水而去。
柳依依不忍再看,拿出袖子中的剑穗放在锦画手中,“与其‘千金买赋’期许帝恩,不如另寻良人。”
锦画见到手中剑穗,惊得猛然张大一对杏眸。那日夜里潜入夏侯云歌房中,回来就发现剑穗失踪。本想回去寻找,却一直没有得到机会,原来是被依依姐拾去。
“依依姐……”锦画正要措词解释,却只看到柳依依翩然而去的一抹白色倩影。
锦画抓紧手中剑穗,心下惴惴不安,难以平息。依依姐到底什么意思?如此不动声色将剑穗还回来,应该不会告发到长倾哥哥那里去吧。
月悬高空,夜凉如水。
轩辕长倾手中的书卷许久都未曾翻页,凉凉的目光落在书上,却是有些怔仲。
“主子,暗七来了,在外侯着。”东朔进来禀告。
轩辕长倾有些烦躁地放下手中兵书,细长白腻的手指习惯性的抚摸折扇玉骨,冷声道。“让她进来,小四那边也该放线了。”思考一会儿沉吟道,“你去把暗三从地牢调回来!”
“是,主子。”东朔恭声回道,之后退下。
东朔出门,迎面见到款款而来,走进书房的暗七。那个女子,长相过于普通,普通得混入人群,根本寻不到踪迹,实看不出有何出挑不同。饶是一向不懂得猜惑的东朔,都不禁好奇,这样普通的女子,缘何能在千百人中脱颖而出,排列暗卫前十之内。
“暗七参见主子。”暗七施施然行礼,纤细的身段翩然无声。
轩辕长倾抚摸雪白扇面的手指一滞,目光看向暗七,神色寂静,毫无起伏,“你擅长模仿,这便是本王留下你的原因。”
暗七垂首低眸,“是。”
轩辕长倾丢在地上一幅画,画轴展开,露出画卷上一个容色清丽隽秀的女子。
暗七从袖中取出一张极薄的人皮,轻轻敷在脸上,纤细的手指在脸上轻拍几下,微一揉捏,她原本普通无华的脸瞬间变成画中女子。
“小四那边传来的资料可看过了?”轩辕长倾尾音上扬,带着绵长的尾音。他的脸隐藏在一片暗影中,让人看不清楚神色,只觉阴郁诡谲。
“是,暗七已准备妥当。”
轩辕长倾的手指拂过桌上烛火,火苗晃了晃,旺盛些许。他声音低缓,透着骇人的寒凉,“若计划失败,提头来见。”
“是!暗七谨记。”暗七深深低下头,微有迟疑,声音极小地问了句,“敢问主子,这画中女子是?”
“你不需知道,只要扮演好临岸渔家女便好。”轩辕长倾的声音蓦然寒凉如冰。
暗七吓得浑身一紧,“是!属下谮越!”
暗七退下,轩辕长倾执起桌上烛火,丢向地上画卷。
画卷瞬时被火光吞噬,画中女子燃成点点飞灰,吹散在夜风中……
轩辕长倾起身,灯火笼在他紫金蟠龙华袍上,身影拉得修长。他勾起薄唇,笑靥阴谲。
“祁梓墨,你给我一个夏侯云歌,我便给你一个梅云。”
白日时,小四已传来最新线报,夏侯云歌能从祁梓墨的船上逃脱,是百里非尘有意暗中相助。百里非尘是祁梓墨的得力助手,岂会无缘无故放走夏侯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