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猜得对或不对,武松带着几个身体魁梧体力超强的小伙伴儿,冒着箭雨冲了过来。
蒯飞这一头发现的卡片,或者说是死者印记,总数并不多,不一会儿已经尽数纳入囊中。
武松等人勇不可挡,镇里镇外的民团土兵们没人敢于当面阻挡,只是一味地追射。这几人个个身披两层重甲,基本上二石短弓无法构成伤害。但六到八石的重弩还是有几支成功穿透了重重甲叶。只不过,穿透力与防护力旗鼓相当。箭头穿入不到半寸深度,就耗尽了动能,嵌在甲上。
一行人看起来被射得好像刺猬,却并未遭受重创,仅仅只是些皮肉流血的浅创。
这几人好像刺猬,看上去十分惨烈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迎上前来。蒯飞却担心寨子里藏有床弩,不敢跟这几人寒暄,带头向北边东阿县境方向跑去。
床弩如果有部署,显然也是冲着梁山方向的。通常情况下,守军不会随便调转巨大笨重的弩床,因为这年月没有钢铁齿轮,仅仅靠木轴的话,贸然扳动会令弩身整体结构失衡,在发射过程中可能因为后坐力导致机轴卡死损坏,甚至整体发生倾覆。所以这东西一般是用多个支脚牢牢固定在地坪上的。如非特别需要,轻易不会转动方向。
武松一行人一直在奔跑,是以床弩操控师就没打算用转动不灵的大家伙来追着武松等人射。床弩依旧对着镇门外的大路口。寄希望于射杀炮手,甚至摧毁跑车的轮毂。
但武松等人找到武大富之后,倘若停下脚步站在山神庙前慢条斯理地叙话,时间稍长的话,那就不晓得寨子里的操控师会怎么想了。
于是蒯飞向北,绕着这个沼泽的边缘,大兜圈子往北,试图远远地绕到射程之外。
武大富一动,武松等人跟着校正了方向,追着他跑去。
没有选择向南。因为南面不远就是郓州帅司衙门和禁军几个指挥营的骑兵屯扎地。这里交火开始之后,大队骑兵很快会从这个方向赶来。向南的话,会正好撞上官兵援军。
向东是梁山方向,隔着这个张秋镇,只有武力强横的少数人可以硬闯。普通走卒却是无法渡过。
向西北是阳谷县,蒯飞是要去那里大开杀戒的。但不是现在。应该等到跟梁山沟通妥当再说。此刻向西的话,反倒距离梁山越来越远了。
所以唯一的去向是北。不过蒯飞并没有当真打算兜个上百里的大圈子。由此向东向北都是沼泽,但沼泽中央还是有个东平湖。梁山泊像个大葫芦,葫芦下半截也即是郓城以南是好端端的一个大湖。葫芦的上半截基本上全是沼泽,但沼泽像个荷包蛋。中间蛋黄处就是东平湖。
东平湖这命名有点问题,此湖距离张秋和梁山都不远,距离东平府反而蛮远的。
所以呢,张秋团练操练谨严,无疑是奉行许大尹的清乡令最彻底的模范单位。这么有战斗力的民团,恐怕比很多正规军都厉害。他们肯定不会跟许大尹对着干,也就不会去东平湖沼泽区里讨生活。
反倒是梁山收拢的对抗官府的那些不法之徒,会无视禁令,继续在芦苇荡里打渔捕鸟,掏挖莲藕,归根结底梁山不就因为这个事儿才造反的吗。
所以蒯飞心想,只要离开张秋镇的床弩打击范围,进入稍远一点的沼泽区,那就是梁山控制的地盘了。跟武松要说什么话,留到那时候再说不迟。
于是一行人从山神庙出来沿着树林边上跑,很快就跑得没影儿了。
唯一遗憾的是苏珊和林葱娘一起被大爆炸扭曲的空间吞噬。所以葱娘没能留下属于她的死者印记。
“嗨,我的哥,带我们跑这里来干嘛?”武松的体力好得变态。跑了好几千米,气不喘,脸不红的、
蒯飞没跟他说别的,先提醒他:“不要滥用你的力量。力量太大你的肉身承受不住。以至于,你在力量输出方面的大招,变成了一次性的自杀性大招。所以二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没哥哥的同意,你不许放大招知道吗?”
“都听哥哥的。”武二郎嘿嘿地笑着。“我不会乱来的。咱们赶紧说正事儿吧。”
这个武松已经不是去年那个。去年那个已经变成了“死者印记”,却不知道这印记流露到哪儿去了。要想回收一张流失在外的小纸片,谈何容易,蒯飞也没啥好主意。
这个武松是蒯飞按自己的认知,凭空创造出来的。基本上脑子里的想法都跟蒯飞一样,算穿越犯的思维。但他却没穿。再加上一年前蒯飞跟武松有过接触,把这些记忆整合进去,这个武松至少相貌体格是跟去年那个武大贵一模一样的。考虑到去年这个武二郎给蒯飞留下了兄友弟恭极度重视孝道的深刻印象,所以这个新版的武二郎也是个极度重视大哥的价值观。
迟早要想办法找回遗失在外的那个印记,那里面无疑是刻录着原版武松的全部数据和记忆,如果能整合起来,那才像话。
但读取印记中的数据,似乎112独有的高维贴膜读取方式,蒯飞是做不到的……但轩轩兄弟说不定可以破解呢?蒯飞自今日起,开始大规模收集印记。杀死NPC夺取印记,又或者从收藏印记的别的什么人手里夺取或者交易得到过去遗留的其他特殊印记……
蒯飞心中想着这些事情,一时没对武松答话。
武松倒是不为己甚。被哥哥晾在一边,弟弟习惯于不生气不催问。
可是他带来的几个小伙伴儿就没这么好耐心了……
“大哥你啥意思?吱个声呗?”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比较含蓄地催促起来。措辞还算温和。但语气明显不大耐烦。
也难怪别人会不耐烦。
不远处还在厮杀流血呢。这哥们几个都是中了箭流着血硬闯过来的。衣甲未来得及卸下,伤口还没包扎,急着要先办正事儿。这时候武大富竟然心不在焉地想心思,这就有点让人着恼。
主要是有伤造成的心态不稳。
倘若大家没伤没痛,跟玩游戏似的写意穿越火线到此。这时候某人不说话,莫测高深地思虑着什么玄奥的事情,这其实也可以是一种大军师的摆谱范儿。
只可惜这摆谱摆得时机和地点都不合适。
于是这大个子就催促起来。
“这位是……?”因为脸不黑,所以蒯飞认为这不是李逵。飞哥看着武松,问武松他这个伴当是谁。
“张清,江湖上唤作菜园子的便是。孟州人氏。”
“张清你好,我是武大富。”飞哥简单地这么寒暄了一句。
也不等对方反应,紧接着,“二郎,事情有变。我要去梁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