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一步洋洋洒洒扩大精神占领的阵地：“世俗之书皆是从第一页开始一页一页向后书写的。”飞哥这时候心里头想到的其实是历史这本书。

“前页影响后页的内容，却并非是决定性的影响。”

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没有秦就没有汉。同时这也是个很复杂的因果论。倘若当真没有秦始皇混一六合之事，那么楚还是有的，说不定后世还是会有某个疯子另外折腾个汉出来。只不过，项羽和刘邦之间的剧情肯定就没了。

飞哥这次穿越以来，一直很认真在思考这穿越犯究竟能不能以及该不该篡改历史的问题。（以他的程度，注定是想不明白的。）

这时候说起世界是本书来，忍不住就把自己的思路带进了这个天坑里头来。

“那么改写第十二的内容会连锁改变第十三页，却不会干涉到第十一页。”

这个是很简单的“伪常识”。十一页肯定不会受干扰吗？这其实没依据的。敢说是没干扰的，仅仅是个哲学上一拍脑门的推断而已。至于十二页改写了那就必定会连带改变第十三页内容，这更是明显谬误的无稽之谈。

蒯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讲出大错误了。

他倒是觉得这几句感觉太简单，缺乏玄奥感，索性加了一句：“这便是所谓的因果律。”

其实他一个技能学校得厨子，哪里又懂得什么因果律了。

忽然蹦出这么一个吓唬古代人的大概念来，完全是因为对FATE里头某枪兵的因果律必杀技记忆特别深刻。

某枪兵的枪类宝具，具备着一个如哲学般诡异的必杀属性：当某枪开始发射的瞬间，就注定了必然击中目标对象的结果。这是不可破解的因果律武器。

卢博士吴学究之流大概都懒得来嘲笑这个纯属恶搞的日本制造的脑洞兵器。

但蒯飞这个年纪的家伙，基本上在这个年龄段，都会一度醉心于这种既很牛逼看起来还很科学很有哲理的强大武器。嗯，没错，除了某枪兵的因果律武器，娑罗双树之间某个号称为最接近神的男人，也是逼格满满，极富神秘和学术气息的。

总之我们飞哥目前恰好是最热衷于这种类型神秘学术气息的。

单单只是一般的神秘主义，那是满足不了我们飞哥审美的。譬如美人鱼、幽灵船、古堡血族什么的，这些不科学的小白妄想，我们飞哥不屑一顾。ナメック星的卡卡罗特和赛博坦的擎天柱什么的，那些设定太糙，逼格不够高啊。

必须要扯上历史上真实有过的神秘派系，譬如尼尼微遗迹、譬如汉磨拉比或者拉美西斯二世……又或者什么什么美索不达米亚的统治者、乌鲁克和基尔城邦的领主、全阿卡德人、苏美尔人、以及埃兰人和亚述人、赫悌人的君王，风暴降生之阿拉贡一世……像这样的才算是深入探究古文明奥秘的discovery资深中二口味。嗯，没错，必须是来自于靠谱的历史遗迹，真实拥有诸如楔形泥版文字之类证据，充满学术专业气息的古文明神话，才能算是真神话。

基于这样的一种审美趣味，我们飞哥认为因果律什么的很棒，很可以拿出来说事儿。

刘道友：“前辈你为何突然跟我提起释家的事情？”

武大郎的幽灵意志蓦地一抽：“呃！我没有那个意思啊。我这不是在天书里随心摘选的几个段子嘛。这因果律是释家独有的说法？不！我们道家也是有这个套路的！”

刘道友：“所以道释合流这件大事情果然是吾辈必须去做的吗……”

这样一来，武博士言语过程中露出的无数纰漏，全都被这个大事件给覆盖过去了。

原本蒯飞就不会文绉绉地说古话，他的语言，怎么听都不像是书上照本宣科念出来的。写在古书上的古话，怎可能是如此小白语法。

刘道友从第一句开始就没打算相信这个愚蠢的武博士。

然而……道家兼并释家，这是来自于教主皇帝的坚毅决心与强大意志，但凡知道些高干内参消息的，都不敢站到这项国策的对立面上去。

蒯飞的神棍表演可说是拙劣无比，但刘道友眼里的这个武博士却是个站对了阵营的自己人，自己人死后留下的鬼魂。

刘锜恰好是个一辈子政治正确的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