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玉完全没往国家气运方面去想,她完全站在音律的立场上说话。就好像一个无心政治的音乐人。
“唐诗有云:醉里挑灯看剑,梦里清角连营……哆来咪宫商角这个角调,略接近于营中这号角调。但比正角调高半度,所以叫做清角。至于更高的清羽调嘛,成周编钟是敲不来的,这个必须要东皇钟来定音。”
其实这句诗本该是南宋辛弃疾的,也不知道这梁红玉如何就提前听说了,还楞给嫁接成了唐诗。
还好在场的三个家伙全都不是穿越客,谁都背不齐洋洋大观的全唐诗。所以谁也没来质疑红玉小萝莉胡说八道。
至于为什么赵延庆和梁红玉两个,都吧哆来咪玩得这么熟练……很显然,跟穿越犯有过亲密接触的,不只范纯粹一个。李清照恐怕也是跟穿越人愉快地谈论过音律学的。赵佶肯定也不例外。
李清照跟赵佶都是搞艺术的,自然特别关心音乐诗歌和绘画艺术方面的事情。
武松越发地头晕起来……
“这东皇现如今还在么?”
武松之前是听小公主将东皇斥之为邪皇的。邪皇这措辞很特别。皇字暗喻着赵氏不得不承认对方有合法地皇权地位。邪字代表那家伙跟大宋是敌非友。
也即是说,那是个敌对国家的皇帝。
这东皇钟不知道怎么被李清照搞到,然后又让梁红玉随身带着。
让梁红玉随身带着是很好理解的,这丫头身手不错啊。似这等要紧的器物,带它出门的时候易安居士让这个贴身武婢揣着,是要比易安居士自己拿着要更安全些。
武松现在担心的是,倘若人家东皇还在,你们在这里拿别人伟大邪皇的法宝来捕鹤,人家会不会发脾气,忽然蹦出来夺回此物,顺手再惩戒我们这几个不知死活的魂淡呢?
他这显然是多虑了。
赵延庆终于很难得地很难得地展颜笑了一笑:“两千多年前,雄踞山东的东夷列国就神秘消失了。当年三监之乱,周公东征,在曲阜和泰山脚下扫荡东夷势力。东皇钟大概那时候就丢了吧。我倒是不知,易安居士竟然将这个东海重器给弄到手了。”
梁红玉纠错说道:“小殿下说得虽是,却不要忘记了,这汉武帝后来还封禅泰山,祭拜东皇。由此可证,东皇帝裔应该仅仅只是隐居,并非血脉灭绝。说不定他们哪天又会冒出来呢。我家女主是济南人,熙宁十年的大洪水过后,从逃荒的破落地主手里购得这钟。”
“我家女主就说这钟有灵性,迟早得归还它的正经主人。于是小心伺候着这个宝贝。每逢菩萨节诞,都让我带着这东西去大相国寺里重新开个光什么的。”
赵延庆被梁红玉纠了这么个小小地错,顿时就不开心了。
立即反唇相讥:“既然是小心伺候着,却又拿这东西出来控鹤?”
梁红玉十分老实地赔笑说道:“鹤这个东西,自有些仙灵气,让这东皇钟出来跟鹤玩耍,倘若这钟亦有灵慧的话,祂应该是会觉得我们做得很对吧。”
武松总算听懂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难怪这曲阜能出孔圣人呢!这地方果然是虎踞龙盘呀。曲阜就是东皇国家昔日的帝都嘛。
这东皇究竟有多么高深的法力,不得而知,至少他是个大音乐家,在音律方面比善能解梦的周公还牛。
这曲阜就是兖州,就在梁山泊旁边不远一点点。
难怪吴学究和卢博士两个一天到晚,都在撺掇着宋公明哥哥去偷袭兖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