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寨?孙胜利好像想起些什么来。
再一想,还是很茫然。
总感觉这“白石”之名,很是耳熟,印象中是个很重要的地名,偏偏却想不起具体是怎么个重要法。
那花木兰回礼说道,“吾乃白石城主之女……”
孙胜利听得自皱眉。吾什么乃什么,其实口头语根本不带这么说的。之前关胜利都是你你我我的说话。大概也就只有学校里的迂夫子,或者半通不通的洋人,才会这么别扭地把书面语滥用在口语里吧。
这花木兰,是个老外?
仔细看了一眼,感觉这家伙皮肤确实比较白。
但关胜利跟郝思文两个,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花木兰的语法有问题。
神情更加恭谨起来。
“白石城现如今平安否?”关胜利也开始迂夫化。他本该说白石城现在没什么大事发生吧,这句话也变成了“平安否”。
那花木兰面露悲戚之色,几欲落泪,颤声说道:
“先父不幸为奸人所害。吾不辞艰险,千里奔波至此,正是为了来告御状。”
孙胜利就想问一句,特么的你要告御状,不去城里找李师师,倒跑到这潘店来学造酒,你这是在逗我玩吗?
但他忍住了,没有胡乱吐槽。
按这姑娘的说法,她刚刚死了老爹。倘若所言不虚的话,那便不应该对人家口出恶言。这是起码的同情心。
孙胜利没有说话,关胜利脸上却已经大为动容。
一脸悲愤地说:“实在可恶!可兰羌兵如此忠勇,朝廷不加抚恤也就罢了。竟然坐视折天王遗孤受这奸人所害,是不忍孰不可忍!”
孙胜利越听越觉着奇怪。
关胜利明明是不认识这个花木兰的,怎地忽然就一见如故,对人家的家底如数家珍。听这口气,就连所谓的白石城主死于何人之手,他都已经知道了?
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孙胜利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哪个天王?这奸贼又是谁?”
“熙河路可兰种羌部蕃王,赵怀恩。害他的奸贼便是金吾卫大将军,熙州节度使姚雄。”
“等等,你说什么?”孙胜利这时候也顾不得装神仙了。
继续冒充神仙的话,那就应该天下诸事,无所不知。
之前孙胜利已经暴露过自己无知的短板,关胜利却并没有就此责怪于他。盖因为伯乐识千里马而不必分清其公母。
所以孙胜利觉得根本没必要再装,想问的问题,张口便问。
赵怀恩、姚雄的名字,听起来都蛮耳熟,却想不起究竟是谁跟谁。
关胜利严肃说道:“想不到熙河边事,竟糜烂至此。童贯这奸贼,一定又是欺君罔上。报喜不报忧。一味地吹嘘、邀功,却将边关实情隐瞒下来。”
这么一说,孙胜利就有点略懂了。
这大宋严重缺马。
中华大地上最适合养马的只有三处地方,一是新疆伊犁,伊犁马亦即是所谓大宛天马。二是河套马,那地方一直算内蒙古,所以河套马也可算是最优秀的蒙古矮种马。
第三就是青海马。南方丝绸之路上马帮所用的所谓“川马”、“藏马”,其实都是青海马。
这个马种,最是吃苦耐劳。首先是世界第一好使的辎重马,其实还是唯一适合山地作战的山地种。这东西,其实就是汉武帝时从大宛抢回来的大宛天马,在青海湟水谷地孳养千年,培育出来的中国矮脚马。
青海马对于大宋是如此重要。
宋神宗时,在王安石、沈括、章楶、高太后等人的支持下,向熙河方向开拓边疆,意图夺回自晚唐时丢失的良马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