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祁也是嘴碎,一边监督着小二们烧开水,还一边把自己的埋怨都说了出来。洗过澡,他躺在床上翻阅一本在火车上买的地图册,说来也是有趣,宋人在地理大发现的时代,沿用了佛教的传统,将中华的九州命名为南赡部洲,这一大洲包括了秦汉以来的华夏本土与被称之为荒服的辽东、漠北以及西夏所有的包括河中至印度河流域的广大地区。辽国本土向北的广袤土地至北极被称之为北俱芦洲,而程祁的世界被称之为中西欧和非洲、西亚的广阔地域这被称之为西牛贺洲;美洲的学名自然就是东胜神洲了,不过因为那里实在是有太多的金银矿产,美洲这个辽人起的俗名比东胜神洲要传播的更广。
不知不觉地,他就在西游记的世界与现实的交错中似乎有些迷迷糊糊了。可就在将睡未睡的时节,他似乎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
“难道是有小偷?”程祁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一趟出门,因为是与马詹这几个墨家苦行主义的原教旨主义者接班,他连贴心的常伴都没有带,所有事情都得亲力亲为,可是把人累坏了。
程祁迷迷糊糊地走到门口,下意识地就把门栓拉开了:“谁啊……”
迎面而来的不是彪形大汉,而是一个穿着淡蓝色衣服的柔弱少女。程祁还没有反应过来,少女已经扑倒在了他身上:“爷,需要奴婢服务吗?”
完了,这个时代也有上门服务吗?
程祁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很正人君子地双手平推,义正词严且大义凛然地道:“姑娘,请自重。”
旋即,他就发现自己的手似乎正好握住了两个重点。
还没等他把禄山之爪收回来,人家就已经贴了上来:“爷,人家已经来了……”
程祁赶紧往后跳开来:“姑娘,请自重。”他绕到桌子边上,举起少了一半的蜡烛。终于看清这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姑娘——样貌倒是清秀,衣服虽然干净但却并不是多好的料子,似乎洗过了很多次。看来这个地方的经济确实不行啊,连从事无本生意的都收入惨淡。
刚开始的时候程祁还怀疑是不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有人要给自己的下套子使美人计,不过这个美人计似乎下的有点儿抠。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本地有社会活力的团体看他们是外地人来搞仙人跳?
不过姑娘与他就隔着桌子大眼看小眼,也不再扑过来,要转身离开也是万万不可能的,只能低着头揪衣角。程祁把她上下一打量,估摸年纪也才十五六岁的样子,看上去还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
程祁赶紧定了定心神,骂了一声自己怎么能够与水太凉同流合污呢,这种吃嫩草的事情还是留给钱大学士吧。他把烛台放在桌上,道:“姑娘,我不需要什么服务,请你出去吧。”
女孩抬头看着他,心里满是失望。她每次到这里来揽生意,不管成不CD要先给管后门的那位大叔五个铜板。今天好容易听跑堂的伙计说来了几位外地口音的客人,满心欢喜的换上自己最好的干净衣服赶过来。却没想到遇上一个泥古不化的“伪君子”。
她注意到在床头搭着的几件衣服,似乎是高档的丝绸儒袍,衣帽架上还挂着一把宝剑,这些都说明主人的身份是一位士子——而且不是那种穷酸读书人,而是一位儒门高第。这样的青年才俊,出门身上显然是不会缺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