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衙役就要上来抓人,在座的各位可就都站起来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你们凭什么抓人啊!”
“凭什么?他是乱党。”小老头拿出一个小本本来,翻开其中一页:“陆文,字山樵。大辽帝国通缉犯,传令各地州府协助缉拿。今天接到举报,说乱党分子在此集会,你们几个年轻人若是再阻拦官府办案那么就视同乱党一起抓回去。”
要不然怎么说人喝多了就误事呢。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在先,反正第二天程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睡在牢房里了,冰凉的水泥地上只铺了一层稻草,身上盖的是看不出颜色的棉絮,真不知道有多少跳蚤。
他吓得赶紧跳了起来,定睛一看,身边还有几个熟面孔:黄阳和郭山,还有马詹也都在。
“快醒醒,快醒醒。”他赶紧把大家伙儿都推醒了;“我们是怎么进来了的?”
这可就难说了,黄阳等人揉着眼睛醒来之后,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昨晚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都喝多了,记不清了。”郭山苦着脸:“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围子呢。”
“好像说的我进来过一样。”程祁嘟嚷着:“回头写本回忆录,就叫《我的奋斗》吧……居酒屋暴动,不知道冲锋队长该让谁来当。”
还好这时有人来了,叮铃哐当的一阵响声之后,一个牢头带着俩人走了过来:“程祁、黄阳还有郭山,你们三个都出来吧。有人保你们了。”
哥仨瞪大了眼睛;“谁呀?还有这好事……不对,我们还有个哥们在里面呢?怎么不一起给保了啊。”
“他是辽人,要走领事馆,你们几个先放出来。”牢头挥挥手;“先出去换个衣服吧,下午来接人。都是学生娃,以后别学人家喝酒打架了。”
赶紧道过谢之后,程祁三人与马詹先告了别出了牢房,还没来得及适应阳光,就看见了华芳芙身边的那位管家。
“哦,老伯,原来是您啊,是芳芙把我们保出来的吧。”
“正式,三位小郎君快上车吧,事情有些不妙啊。”
“怎么了老伯?”
管家领着他们往外走;“我们家姑娘想把几位都一起保出来的,不过那几位是辽国的朋友需要他们领事馆出证明,所以姑娘她就让那位袁姑娘去了领事馆,谁知道袁姑娘一进去就出不来了。我们姑娘觉得有些奇怪派人去问,结果领事馆的人说根本没有什么袁姑娘——这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我亲自赶车送袁姑娘进的领事馆,怎么会不见呢?我们姑娘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立即就找了关系把几位保了出来。”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马车边上,管家把他们都送上车后也跟着上来了,嘱咐车夫道:“去胡大爷家。”
上了车后,管家继续道:“等办手续的时候,小老儿也打听了一些里面的情况,昨晚被抓进来的除了几位小郎君之外,还有七个辽国人,有两个也已经被保释了,还有五个——包括你们的那位姓马的朋友,还有那个络腮胡子姓陆的。他们都收到了上面的指示,一个都不许放。”
汴京西北角,一处园林内,华芳芙正陪着一位有些谢顶的士大夫在院子里漫步。
“你说的这个事情啊,我也知道了。按理说有你作保,只要不是杀官造反的乱党就都能放出了出来。”士大夫慢悠悠地道,华芳芙随口掐下一片常青灌木的叶子:“那他们几个留学生都是杀官造反的了?胡叔叔。”
大理寺少卿胡鲁嘿然一笑:“叔叔可没这么说,不过他们几个都是辽国大使馆点名要的人。他们在辽国还真说不准干过什么杀官造反的事情呢。”
“可他们也不能在大宋境内抓人啊。”
“并没有啊,他们现在是因为治安问题被拘留的,不过要应大辽国的请求,移交给他们的司法部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吧,辽国大使馆做出承诺了,他们会受到公正和公平的审判,而且其实他们也没什么,除了那个叫陆文的是真正的负罪潜逃,其余的几个都是逃避管教,擅自出国。辽国大使馆把他们领回去也都是交给父母严加约束,不会怎么样的。”
“可还有个叫袁雪的,她进了辽国大使馆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我怕会出事。”
胡鲁思考了一下:“袁雪……名单上似乎没有这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