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穆摊坐在车架中,倚着摇晃的木隔板,思绪飘飘荡荡的不知飞到哪儿去了,一边还不自觉的伸手揉着脚踝。
方才在王稽府上,坐了那么久,脚脖子生疼,出府的时候,脚软得不行,差点就甩了个跟头,还好当时硬撑着走上了车架,才没出这个丑态。
要是之前的自己,绝不会想到,自己能和战国时代秦国的官吏谈笑风生,还能聊这么久,更是丝毫不怯场,实在是难以置信。
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自己脑海里的系统,是它,给予了自己这种神奇的表现!
无论是系统的神奇功能,还是秦王的雇佣任务,都在强烈的暗示着燕穆,他就是那个秦国翘首以待的丞相,他的未来,就是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秦相国!
还有知晓未来的迷之自信,让燕穆能在来到咸阳的短短一天内,就能说服秦使,坐等召见,这一步步,一环环,都走得顺风顺水,让他也有些飘飘然了,心里更是更加自信了几分。
在他看来,自己怎么说也是熟读古今历史,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熟读政史地理化生,考上了大学的人,论见识,论眼界,他还真不怵这古人,张仪能用一张嘴打得诸国割地赔礼,自己怎么说也不能弱到哪里去吧?
“秦国!我燕穆来了!”
攻略下秦国,不仅仅是自己的第一个任务,更是自己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贯通古今的十纪元,有着无尽的风光,在等着自己。
燕穆内心高呼一声,心里对未来,充满了万分热忱!
回到驿站,燕穆在客房不过歇息了片刻,便感受到了店小二的热情,他哼哧哼哧得来往于客房和厨房之间,一盆盆的热水端上端下,让燕穆热乎乎的洗了个澡,彻底除去了身体的寒气。
而店小二自己的衣裳,却被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大半,这也被燕穆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
傍晚,燕穆缓缓睡去。
咸阳宫外,一辆官车驶向了秦使府邸。
王稽笑逐颜开,喜气洋洋的走进了府邸,门内等候多时的范睢迎了上来。
范睢添着笑颜凑上前来:“大人,可是秦王有召见的意愿了?”
他在偏殿中久等王稽不至,一打听才知道王稽又去了咸阳宫,他还气恼对方太过急切,此时一看王稽脸上笑开了花儿,范睢还以为先前的那番言论有了门儿,自己说不定就扶云直上了,心里也是高兴不已。
谁知王稽一看见范睢,顿时面色一改,一甩衣袖,呵斥道。
“哼,你还想着这事儿呢?自己收拾东西,去客舍住吧,我这儿留不得你了。”
范睢愣了,杵着的拐杖也差点扶不住,他强撑着拐杖,颠着脚步走上前,紧追不舍得追问着。
“大人,范睢究竟犯了什么错惹得大人如此生气?”
范睢非常不解,他的思维还停留在之前自己的那番推辞之言上,也只知晓王稽进了宫面见秦王,根本不知道之前还有个燕穆,既然不是秦王召见,他也只能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惹怒了王稽,连忙询问着。
若是被王稽驱逐出了秦使府邸,住进了招待客人的咸阳客舍,那他之前的计划基本上就泡汤了,此生能否再见王稽都是两说,更别提面见秦王了。
王稽冷面一笑,他可没心思和范睢多说,直直的走向自己的寝房,身后的侍者也都是心思剔透之人,不用他多说,就将范睢拦在了身后。
“大人,大人……”
任凭范睢如何呼唤,王稽头也不回,直到殿门缓缓关上,范睢才被侍者押着,拿了自己的衣物行囊,连同郑安平,一同在后门被轰了出去。
郑安平是从床上被侍者拉起来,此时穿着一身单衣,可怜兮兮的笼着袖口,依偎在范睢身边。
“大人,这是这么了?怎么秦使将我们赶了出来?”
范睢看了又看,府邸的门丝毫没有再开的意思,他将手中的行囊背得紧了些,一转头,毅然决然的说道。
“走,我们先去寻一店住下,等明日大人气消了些,我再来拜访!”
冷冽的晚风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范睢当然也不会在这儿傻等,连同郑安平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中,对于范睢来说,失败没什么大不了的,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这小小的挫折吗?
王稽转眼就将范睢抛在了脑后,他的心思全然停留在自己将那竹简呈给秦王时,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