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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燕穆再次转醒之时,却已然是天色大亮了。
“我,我这是死了吗?”
迷迷糊糊的睁眼一看,自己居然蜷缩在一座墙垣之下,身上穿的还是自己的那身纯棉的秋衣秋裤睡衣,光着手脚,四周还有一些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燕穆惊骇的四下张望,“见了鬼了!!难道昨晚上触电让我穿越了不成!”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人居然穿着的是一袭白色灰色的深衣,也就是将上衣和下裤缝制在一起,大交领大衣袖,系着宽厚腰带的一种长袍,踏着步履,竖着发髻,留着胡须。
这种打扮,燕穆也有几分眼熟,仔细打量了几下,这非常像自己喜欢看的那些古装历史剧中,那些古人的装扮!
而那些围观之人,眼神中却是有几分轻视,嘴里还丝毫不加遮掩的议论着。
“你看这人,衣着怪异,削去鬓发,难道是流放的罪民?”
“我等还是快些走吧!不然等巡街军士看见,少不得一个私通流犯之罪!”
诡异的是,众人的音色尽皆是用的方言,不同于闽粤川蜀等地,燕穆竟然从未听过,却能明白其中的意义!
燕穆都懵了!茫然的倚着墙站起身来,虽然从各种小说电影里不乏见到穿越的故事,但真个要你自己来走一遭,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
周围的人群见他转醒,也有不少人就此散去,余下两三个也皆哄笑着看着他的窘态,加以嗤笑。
其中一中年汉子摇头讪笑着说道。
“我只当在那偏远小国有这等窃土之人,不料我咸阳还有如此胆大包天之徒!”
旁边一人也笑着,看见燕穆的身高体态,不解地对着他询问道。
“不错,这窃土扩田之髡刑要削去鬓发,无异于在脸上刻下罪责以供人观,你这汉子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应该出身不低,而且身材高大,要如何不智,才能做这窃田之事啊?”
此人面容布满皱纹,一双大手粗糙不已,背负着一捆木料,看年岁只怕也得五六十岁了。
他们说的话虽然有些词汇自己听不太懂,但大致还是能明白其中的意义,而且这种语言仿佛自己也会说,就好像普通话和方言一般,只需改个音调,转变唇舌,就能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燕穆站起身搓了搓手,光着脚板踏在黄土地上,这天气有些冷,光穿了秋衣秋裤,此时也有些受不住了。
他壮起胆子走上前,才发现自己比那老人高了不止一个头,对方只有自己肩高,也难怪他说自己身材魁梧了。
燕穆挤出一道笑容,拱手向着那问话之人询问着。
“这位老,老哥哥,你们方才说,这里是咸阳?”
这称呼也都让燕穆有些拿捏不准,叫朋友?同志?兄台?都似乎不太妥当,本来想叫老人家,可也少了几分礼节,索性叫一声老哥哥,倒也贴切。
燕穆虽然能听请他们刚才说的话,但毕竟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咸阳一词乃是秦朝国都之名,如果此地真是咸阳,加之此地一副古时装扮,那这乐子可就大了!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旁边两人也是乐得无法作声,都怜悯的看着眼前这落魄的小子。
“不错,此地就是咸阳,怎么,被这髡刑加身,竟记不得这等常识,莫不是这髡刑还有失魂这一功效否?哈哈。”
燕穆心里泛起千般浪潮,也不在意此人的调侃,连忙追问道。
“可是大秦之咸阳?!”
也不怪他有此一问,寻常人说起咸阳,自然便会想到秦国国都,但这一地名乃至现代都还任旧沿用,也不定是哪朝哪代。
那老人闻言,笑声渐敛,点头正色应道。
“不是我大秦之咸阳,难道这天下诸国还有那一国敢立第二个咸阳城吗?”
这一话语,落到燕穆耳中,仿佛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
大秦!咸阳!
“我真的穿越了?!来到这两千多年前的咸阳?”
燕穆呆了,并无半分欣喜!
自己力不能扛,也不会耕种农事,更不会什么造纸造物,胸中也无韬略,穿着一身秋衣秋裤来这秦国,处于这战国乱世,岂不是性命堪忧!
不消说战事,就连养活自己都是困难重重啊!
首先这身份籍贯一事,就难以避过,若是一个身份不明之人潜入咸阳,估计会被当做探子流放边疆,下场更是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