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使连忙风驰电掣去了,当下林冲又叫来几位警卫营的队正和斥候,当面交代一番。
不多时,这几名队正就带着麾下骑兵前往押解四百名曾头市的俘虏前往战俘营。
打了胜仗,这些士兵一个个自然是兴高采烈,谈笑个不停。
“这仗打得痛快啊,可惜没能亲自上场,砍他几个鞑子脑袋……”
“听说曾头市在这里盘踞了五十年,一直替大宋养马,积累的财富至少有两个祝家庄那么多……”
“等过两天我梁山军的步军一到,打破了曾头市,我们可就都发了,至少是这个数……”
便在这些士兵两眼放光说各没停的时候,就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这些士兵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其中一名队长一下大叫起来,远远就大声喊道:“六哥,甚么了不得的军情,看把你急的?”
原来后面疾驰而来的这名斥候,正是这人的亲弟弟郑老六,郑老六一见是哥哥郑老三,连忙一提马缰,将速度降了下来,不过脸上表情却依然是一脸焦急。
“三哥,军主在哪里?”
“在回春营照料伤兵,给安神医打下手呢,到底甚么事?”
郑老六本来不愿说,不过一见郑老三板起脸来,也只得在他耳边将军情小声讲了,不想那郑老三却是个大嗓门,闻言一下瞪圆了眼睛道:“囚攮的,青州兵马也跑过来凑热闹!”
郑老六一下气急道:“三哥,你这大嗓门甚么时候改一改,这紧急军情要是泄露了……”
郑老三满不在乎道:“怕个鸟,这里都是自己人,能泄露到哪里去?再说了,俺们梁山军无敌于天下,就算他青州兵马来了,我们也照打不误!”
郑老六拿这哥哥没办法,告辞一声,狠狠一夹马腹飞也似的走了。
一行人继续押着俘虏往战俘营而去,郑老三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不禁摇头笑道:“俺这个六哥,甚么都好,就是凡事太过小心了……”
“郑三郎,这青州兵马怎么突然就杀到了呢?”
“谁知道呢,听说都到五里之外了,不过俺们梁山军这么厉害,青州兵马来了又能怎样?”
郑老三洋洋得意的说道,众人吩咐附和点头,便在这时,异变陡生。
就见一名走在最后面的俘虏不知怎地竟挣脱了捆绑他的绳索,一下暴起将身旁押解他的那名梁山骑兵拉下马来,随即便跳上战马,猛地掉转马头扬长而去。
众人一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差不多过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就听郑老三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快,追上他,射死他!不能让他跑了!”
十多名骑兵立刻手忙脚乱的调转马头开始追击,放箭,可是凭借他们的骑术又怎么追的上,就连摘下弓箭也被那人一个镫里藏身给躲过去了。
郑老三一下吓坏了,一面气急败坏的下令拖出十名俘虏当场斩首,一面赶忙派人向林冲汇报。
在十名无端躺枪的俘虏的惊声尖叫和其他俘虏的瑟瑟发抖中,没人会看到,就在郑老三红着眼睛转过头的一瞬间,出现在他脸上的神情,不是惶恐不安也不是气急败坏,而是一个想笑又不敢笑的,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