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时,刚回到家不久的林冲,就等来了预料中的人。
不过也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冲从七岁想交,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发小,陆谦。
林冲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贤弟怎么来了?”
陆谦神色坦然,同样也是哈哈一笑,随后道:“兄长,小弟这次来,一是来看望兄长和阿嫂,二是……”
他随意打量了一下四周,接着道:“怎么不见阿嫂,还有小锦儿,小十三?”
林冲叹气道:“这不是前日受了惊吓,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我让她回娘家去和岳母住两天,贤弟你刚才说二是甚么?”
陆谦还有些疑惑,但随即见到张教头从内院走出来,两人打过招呼,陆谦这才说明了来意。
“是这样,兄长,前日之事,衙内多有无礼,太尉已经回去已经痛骂责罚过他了……
明日兄长就要启程去关西了……太尉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兄长与太尉之间或许有些误会,就让小弟过来相邀兄长到太尉府一叙,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可好?”
林冲的脸色一下变得有些阴沉,脸上隐隐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显然是对这句话有些不感冒,陆谦却也不在意,正准备再游说一番。
说一下林冲现在的处境,传达一下太尉的善意,毕竟高衙内只是太尉的干儿子,太尉之所以放纵他这么欺男霸女,也只是为了故意败坏自己的名声,否则官家又怎么会放心让太尉掌管几十万三衙都门禁军?
所以兄长踢伤了高衙内,打断了衙内手下十几人的腿,太尉其实是不太在意的,他更在意的其实还是利益,比如那条海外的门路云云,如今兄长这番处境,太尉愿意与兄长和好,兄长难道还要硬挺着么?
来之前,陆谦就准备一箩筐的话,哪知这时候刚说了两句,林冲有些阴沉的脸色就一下转阴为晴,笑着道:“贤弟不必再说,既然太尉有意化干戈为玉帛,林冲自然是万分欣喜,我们这便走吧。”
陆谦满肚子的话一下憋回去了,他尴尬笑了笑,然后道:“兄长,昨日听王教头说你新得了一口绝世宝刀,太尉府中也有一口宝刀,太尉来来兴致,想叫兄长拿了这口宝刀与他那口宝刀比试比试。”
林冲微愣了一下,笑道:“王文斌这厮也是多口,我那刀只是二百五十贯交钞买的,算甚么绝世宝刀,怎敢与太尉宝刀比试?”
陆谦却道:“比看一番又有何妨,难得太尉这么有兴致,兄长你说是不?”
“好吧。”
林冲回到内院取了刀,对岳父张教头打过招呼,便骑着踢雪乌骓,左手提着宝刀随陆谦去了。
下一刻,林冲前脚刚走,张教头便立刻和林伯一起出了门,同样骑着马转道御街往南熏门外军营而来;
不久之后,早已等在开封府延庆观附近的曹正和薛永接到了张三李四手下“小混混”送来的情报。
两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到己时三刻,太阳高挂,日光倾城。
随后两人挎着林冲叫叶蒙精心打造乌兹钢宝刀,带着杜壆的两名心腹手下,推门而出。
他们的目标是开封府,早先被高俅抓住并私刑拷打取了口供的军器监工匠,此时已经转移到开封府的大牢关押。
几乎同时,当四人来到开封府出示御龙直腰牌,并以非常蛮横的态度,直接要求开封府把人交给他们的时候,林冲和陆谦也骑着马来到汴梁城南外城的太尉府,高俅家。
下马的时候,林冲随意的转过头四下看了看,就在高俅家斜对面的一家客栈中,名叫杜壆的青年男子远远朝他点了下头。
杜壆的身边,是早已有些按捺不住的滕戡、滕戡两兄弟,以及杜壆带来的十多名惯会厮杀的手下。
一群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