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看听云开答应了这条件,也倒不好说些什么,只得恨恨地瞪了白玉郎一眼。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看热闹的王平,这时来到白玉郎身边,低声道:“大人,你可要三思啊!如今永嘉大战在即,迫切需要有人稳定人心。万一大人要是输了,那谁来做郡守?”
白玉郎见向来只安守本分,不肯多管闲事的王平也来提醒自己,有些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王师爷尽管放心,今天的事,我心中有数。”
王平见白玉郎根本不听劝,只得摇头苦笑。
很快地,众人便从中评判中选了一名老成持重的儒生作为公证人拟定字据,上面将各人输后要捐助的银两数写的清清楚楚,也将白玉郎输了之后需辞去郡守,穿女装绕街三日的条件写明白。白玉郎粗略地算了一下,众人要拿出来的银两总额差不多竟高达五万两,忍不住心花怒放,毫不犹豫地在字据上歪歪斜斜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人也纷纷签字画押。
公证人将字据一式两份,一份给了白玉郎,另一份则交由云开代为保管。
就在双方立完赌约的时候,那边张易之也跟众评判商定了此次诗会的题目。题目很简单,那就是咏春。而且诗体和主题的要求也十分宽泛,五言七言不限,绝句律诗均可,既可以咏景,也可以咏物,或者单纯地抒情,只要切题即可。
题目越简单,越是考验作诗者的功力。众人听完题目,一个个皱起眉头,开始搜肠刮肚地构思起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地,众人便一个接一个地将自己的诗作写了出来,让人当众悬挂起来。评判们则是站在各人的诗作前摇头晃脑,在心中品评一番,看到合自己心意的诗作,忍不住会轻轻吟诵出来。
白玉郎虽然不怎么会写古体诗,但是基本的鉴别能力还是有一点儿的。他看到诗里面那些莺莺翠翠、草绿花红,虽然辞藻华丽,可是千篇一律,皆都空洞无物,读来味同嚼蜡。
当然偶尔也有几首清新脱俗的,譬如“百花开时娇意浓,万人空巷寻芳踪。东风突来凋零去,何如终南一孤松。”,“花红柳绿醉意浓,梦醒方觉岁月更。来去匆匆擦肩过,冬只欠春一夜风。”,都比较合白玉郎心意。然而白玉郎却总觉得这些诗意境虽然有了,却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嫌疑。
多数人将诗作都提交了过去,白玉郎却像没事人一般,四处溜达,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这半天功夫连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梅寻雪一面看着悬挂起来的诗作,一面不时气恼得望望白玉郎。
片刻之后,云开也将自己的得意之作悬挂出来,立刻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东风一枝催春到,又是鹅黄嫩绿时!好句,真是绝妙好句啊!看来这次诗会魁首非云兄莫属了!”
“是啊,是啊!有此佳句,我等实难超越!”
众人不吝溢美之词夸赞着云开的诗句,就连一直波澜不惊的张易之也转动起那双古井无波的双眼,捻着胡须,微微颔首。
云开得到众人的夸赞,心中得意,转过身来看白玉郎还在优哉游哉,忍不住走上前去嘲笑道:“白大人,我们可都已经写好了。不知大人你的诗作什么时候可以拿出来,让我们品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