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陶谦手下别驾从事,怎么?难不成是陶谦有难,遣你前来帮忙?”
糜竺闻言,不禁泣不成声:“如今曹孟德兴兵攻打徐州,下城十数余;吾主如今退守郯城,不敢出战。哪知曹孟德变本加厉,屠杀徐州黔首数十万!岂不见泗水血流成河,一时断阻?还望尊驾能兴仁义之兵,就吾主于危难之间!”
“你不是已经辞官了吗?怎的还隶属于陶谦?”
“实不相瞒,在下辞官从商只是一个说辞,名义上依旧是徐州别驾从事,自然有义务为徐州牧分忧解难。”
荀罡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知道曹操会攻打陶谦,也知道原因是什么,便问道:“听闻陶谦素来厌恶曹操,其父曹嵩自琅琊前往兖州之时,被陶谦派兵杀害,曹操起兵报仇也是理所当然。何况陶谦任用豪族,不理政事,甚至大兴佛教,吾从未听闻有过褒义之词,为何要去救他?”
哪知糜竺将脑袋砸在地上砰砰响,都磕出了一堆鲜血:“此乃一面之词!陶恭祖派遣部将张闿护送曹嵩,哪知他见财起意,杀了他全家?纵然陶恭祖罪责难逃,但此番我请将军并非让阁下救援陶恭祖,而是徐州那数十万人口啊!曹操暴戾,以徐州数十万性命祭奠其亡父,徐州黔首罪责何在?听闻荀方伯仁德,还望尊驾能够救救徐州一百三十万黔首!”
荀罡无言,以百姓的性命来请求自己,难免有要挟的嫌疑;自己不去那就是会留的个不仁的名声,被天下诸侯嘲笑。
“你来我豫州多日,也应该知道我与曹孟德之间的盟约……陶谦与我没有交集,我为何要去救他?何况我与曹孟德火并,到时候损失的可不只是你徐州的黔首,还有我兖州、豫州的黔首!”
糜竺不善谋略,听到荀罡这么说,也只能打同情牌:“难道尊驾真的要不顾我徐州苍生?”
荀罡有点烦了,刚想将他赶下去,一旁沉默多时的荀彧终于开口了:“请麋子仲先行下去,我有事情与我主公说。”
“这……”
糜竺不知道荀彧为何突然说这种话,但人家有事情给主公说,自己这个外人也只能退让。他现在只能恳求,这荀彧能够帮自己说话了。
糜竺刚走,荀罡就满脸不耐的询问道:“文若,莫不是你要让我去和曹操做对,保那徐州牧陶谦不成?”
荀彧说道:“主公不知,郭奉孝不久前收到消息,兖州内部人心叵测,陈宫张邈等人密谋迎接吕布为兖州之主,如此一来,曹操大后方空虚,必然回撤。我等如今前去帮助陶谦,根本不需要与曹操动手便能够打败他!如此也不失主公仁名,何乐而不为?”
“陈宫与张邈打算迎接吕布?”荀罡对于这个消息似乎并不感到惊奇,因为这是必然的,只是这似乎也太快了一点……
“你的意思是……主张我出兵?”
荀彧点了点头,如果曹操借此得了徐州,还没能失掉兖州,这样对荀罡的威胁瞬间就增大了不少;为了避免曹操袁绍联盟独大,必须要保证群雄独立。
荀罡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与曹操之间用以隔离的仅剩的那张纸……彻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