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吕布进入后账,李儒将目光移向贾诩,冷笑道,“师弟,不知你有何高见?”
“没有高见。”贾诩淡淡地抬起眼皮看了眼李儒。“师兄见多识广,师弟自愧不如。”
“少放屁!”李儒闻言却激动起来,指着贾诩鼻子捏声骂道,“未见面时,老师便常常夸你聪慧,你岂会什么都看不出来!你说!乌恒羌人二族突然起兵攻打并州,你看出什么来了,说!”
“隔墙有耳,师兄需稳重。”贾诩依旧一副爱答不理地模样,任由李儒如何吹胡子瞪眼睛,他都不为所动。“此中之事,不可为外人道也。”
“你!”李儒气结,苍白地脸色浮现一抹嫣红,“你装什么高人!快说!”
不一会儿,李儒剧烈咳嗽,嘴角带血。贾诩见状脸上虽说淡然依旧,却默默地走到李儒身边,贴着李儒耳际道,“羌族乌恒共举犯并州,为何?因为有人想要引蛇出洞,到时主公兵马一出洛阳,谁得利,便是谁在背后捣的鬼。”
“算你识相。”李儒掩面咳嗽几声,将袍袖撘在贾诩肩膀上,怪笑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给你主公听?还是说......你也想看匈奴肆虐洛阳,小傻汉帝名誉扫地,汉家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掀开?”
“慎言。”贾诩脸略微阴沉,扫开李儒的手。
不出多时,吕布全身披挂,冷峻着脸自帐后而出,浑身散发出恐怖冷戾的气场,贾诩和李儒立即垂首不语,吕布路过二人,冷声道,“李儒见不得人,我会令王越保护他,至于你贾诩,和李儒待在一起吧。”
吕布踏出中军大帐,帐门外王越师徒躬身行礼,若是平常,吕布定会微笑着对两人说,“不必多礼。”
但是此时,吕布正在气头上,冷声道,“王越,命你即刻起保护帐内李先生和贾诩,不得有误!史阿,即刻启程,随荀谌参军出发,保护他的安全。”
王越二人无丝毫不悦,躬身应诺,各自行动起来。
吕布吹起口哨,赤兔马破风驰来,吕布骑上赤兔马向着辕门外而去。“赤兔,去辕门,将士们在等我送行。”
骤如一道疾风刮过,吕布已然出现在辕门,守门将见一人身披黑红百兽铠,胯下赤红宝马,如何不知道是吕布到来?纷纷恭敬行礼,此时辕门外,屹然是一条由胡骑营兵马组成的浩荡长河,辎重马车早已先行,当吕布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吕布的身上。
望着眼前清一色由羌人组成的部众,想想是派他们去打自己的同胞,吕布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难道要说,为了本大爷,去把你们的同胞乡亲统统杀掉吧?
嘴唇蠕蠕,吕布最终吐出短短地一句话,“胡骑营,出发!”
“愿为鬼神征战——!”
伴随着如潮海般的回应,胡骑营将士们精神抖擞地出发,荀谌驻马留在最后,回头看了眼吕布复杂的眼光,荀谌似有所悟地摸了摸下颌,纵马来到吕布面前,适时胡骑营将士们都已出发,只有史阿伴随着荀谌左右,荀谌拱手道,“主公可是担心胡骑营不会对同伴出手?”
“羌族人少,很多都是乡亲,恐怕他们未必肯为我出力。”吕布很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主公务忧。”荀谌莞尔一笑,指了指不远处诸侯连营的轮廓,道,“主公和诸侯联军也是同胞,却也征战不休,可见同胞操戈也未必不可,羌人崇拜强者,而主公就是天下第一武者,您是他们的信仰,他们自然愿意为您征战。请主公放心,有我在,定会让欲犯并州地羌人部众原路返回。”
“布在此,静候先生凯旋。”吕布这才放下心来,拱了拱手,目送着荀谌远去。
强制静下心来,吕布才皱眉发觉,一年前的三十万西凉大军,到如今,并州营地中只剩下五万以王方李蒙为部将地胡骑营…而周围,可是有二十万诸侯联军虎视眈眈,至今尚未离去啊!
“传令,让王方遣斥候死间于诸侯连营打探情报,如有异状,立即向我禀报!”吕布下令过后,仍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冷声道,“让李蒙领着部众给我好好布防,但有差错,提头来见!”
“令高顺领着陷阵营速速自洛阳城撤出,回归并州营!”
“派人快马去徐荣处,告诉徐荣给我严加防备!莫要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