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卧室,一块不大的空地,被一段齐胸土墙围绕。
院子无门,倪瑞几步穿过空地,来到房前,发现门上没有锁,一推就开。
屋内陈设更为简单,一张床,一个凳,连张桌子都没有。
床上还没有铺被子,只有稻草扎成的垫子,但不知道是不是穿越也有时差,倪瑞觉得又乏又困,之前因为饥饿还不太觉得,现在吃饱了,再一闲下来,顿觉眼皮沉重如千斤铁闸,眨了几下,便忍不住和衣躺上床。
不一会,便传出匀称的呼吸声……
而就在倪瑞酣睡正香时,刘大嘴第一时间回到刘培德面前复命。
“安置妥了?”刘培德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妥了,一路上我故意卖乖,多方试探,看得出他是个聪明人。”李大嘴十分恭敬。
“嗯,聪明不聪明倒在其次,关键是人心不能坏。这样,你下去,安排两个靠得住的兄弟,辛苦点年前跑趟河口,按照那小子说的去查查。”刘培德将烟枪放下,一脸深沉的抚手感叹道:“这年头,人心丧乱,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大人高瞻远瞩,小的这就去办!”李大嘴奴性十足的躬身领命而去。
刘培德目视李大嘴离去,复又拿起烟枪,点了火,吞云吐雾起来。
没吸两口,身材臃肿的二姨太便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对她的丈夫说:“老爷,你听说了没有,罗佩金将军的夫人要回乡祭祖。”
罗佩金,刘培德当然是久闻大名,滇省都督蔡锷麾下大将,现任南防总司令,正出师蒙自、临安、个旧等地处理乱事。
不过,他夫人回乡祭祖一事,刘培德却还真是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他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罗佩金本人回乡,那值得大惊小怪。
刘培德便随意的回答:“没有听说过。”
“的确回来了,今天上午到的,十几辆马车,听说光随行的护卫就有十好几人。”二姨太娘家姓蒋,今年才三十出头,刘培德的夫人前年去世后,府里便一直由她打点。
刘培德没有理睬她。除了去世的夫人,他还有三个姨太太,二姨太如今三十多,身材严重走形,在他眼里早已是人老珠黄,那里比得上二十多的三姨太丰润,和去年才纳的四姨太水灵。如果不是看在她育有三姐的份上,多看她一眼都嫌烦。
“关键是她带着罗家的两位少爷随行,而且两位少爷都还没有娶妻,他们中的任何一位,要是能看上咱们的三姐儿,那该有多好。”
刘培德在心里琢磨,二姨太这种奢望的可行性。如果说是在前朝,刘家与罗佩金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但如今新朝革鼎,姓罗的成了革命功臣,一方大将,现在怎么看都是他老刘高攀不起啊!
“过年,我想带着女儿去拜访一趟,不过总不能空手去,所以想找老爷开几百块银元,好买点合适的礼物。”二姨太虽然当家,但几百大洋的花销额度实在不是她能决定的。
刘培德知道二姨太的想法,纯属奢望,几乎不可能达成,三姐虽然足够漂亮,但刘家现在高攀不起罗家。但他也没有拒绝,反正不过几百大洋的小事,她高兴就随她去吧,“行,你直接去账房,跟管家说一声就是。”
“谢谢,老爷。”二姨太立刻喜上梢眉。刘培德是个古怪人,不拘言笑,变幻莫测,即使跟了他十多年之久,仍然还是摸不透他的性格。索性,二姨太的性格和她的身材一样辽阔,摸不透就摸不透吧!她现在唯一的兴趣是访友拜客和打听八卦。最大的心事是给女儿三姐儿找个好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