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鸿兴今年三十而立,出道七年。威权日积月累,野心也越来越大。
在南城,别说旁人,就算是平日里起码表面上和他关系不错的田魁,也不敢如此驳他的面子。
更何况,他和张百六也不是第一次喝酒了,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遭遇到。
心中不满,统统写在了脸上。
屠鸿兴脸色一沉,说道:“怎么?老六,你这是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喽?”
张百六依旧似笑非笑,眼神虽然凛冽,但表情看上去却很是和善。他说道:“哪里的话?屠爷的酒,当然是好的,只是张某喝不惯罢了。咱们青禾本地的稠酒,色白如玉,绵甜可口,这是没的说。但张某比较偏好烈酒,干脆利落。喝不惯这拖拖拉拉,软绵绵的东西。”
喝不惯?你从前可也没少喝啊?
屠鸿兴想要发作,田魁却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暗示他不要冲动。
深吸口气,屠鸿兴把酒碗顿在桌上,堪堪忍住了心中的火气。
田魁看了他一眼,对张百六说道:“老六,今天既然请你来了,人早晚都肯定是会让你见的。不是鸿兴不让你见人,只是怕搅了你喝酒的兴致。既然你执意要先见,那也不是不能商量。是吧?”
最后这一句,当然是问屠鸿兴的。
张百六今天只带着一个随从,还是个什么都干不了的废物,真出了事情,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在他屠鸿兴的地盘上,这么不给他面子。若没有田魁拦着,他怕是早就翻脸了。
可说到底,田魁的面子,屠鸿兴还是要给的。
摆摆手,对自己的随从甲说道:“去吧,把六爷的人请过来。”
随从甲连忙答应一声,转身去带人了。
盲四被带上前来的时候,张百六眉头一挑,几乎不敢认。
他身上那件缝缝补补的破衣服估计是真的没办法再缝补了,血印子到处都是,看样子,应该是鞭子抽出来的。
张百六是打架斗殴的老手了,敏锐的眼神,还是在其中寻找到了几处清浅的刀伤。
整个人都被折腾得没了精神,耷拉着头,喘着粗气。
“老六,人来了。”屠鸿兴看着张百六的反应,得意洋洋,似乎干了件儿了不得的大事。
田魁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屠鸿兴叫‘老六’,盲四虽然精神不济,但还是十分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称呼。猛地抬起头来,看到张百六,他的脸色从白到红再到白,一瞬间飞速的变化。继而,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道,猛地甩开控制着他的两双手,向前扑跪在地上。
“六爷,小的对不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