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帝京皇宫。
大莽皇帝王渊站在正乾宫门外,凭眺远方。
稍稍低头,上等汉白玉打造而成的台阶一级级向下延伸。
这是每日上朝大臣地必经之路,曾是大禹王朝大司马地王渊却从没有走完过。
虽然没有走完,他却知道这台阶有多少级。
年幼时,祖父曾带他来此,嫌台阶多,祖父或许是不忍心他爬的太累,便将他留下独自玩耍。
一向贪玩的王渊看着台阶尽头只漏出半截身子的正乾宫,不由看的痴了。
那里似乎散发着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吸引着他的目光。
不知为何,王渊总有种冲上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小孩是最容易将冲动付诸实践的人。
身为时任大司马王洪地孙子,殿外的侍卫根本不敢阻拦他。
王渊开始向上爬,一级级数着台阶,累了便停下歇一会儿,终于,他到了站直身子就能平视大殿的位置。
前面还有五级台阶,他心中的数字停留在三百五十七。
向大殿内望了一眼,他看见了祖父。
祖父一人站在正中间,其他人都站在两侧,他并不知道祖父为什么会在那个位置。
还有五级台阶,爬上去便能进宫殿里去玩了。
王渊却忽然不想走了。
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不想爬完这五级台阶。
他想起了祖父刚才与他分开时,无意中说的一句话。
“走这条路的,永远都是臣子,这条路不是渊儿的。”
王渊最后看了一眼仅剩的五级台阶,转身走了下去。
他已经记不清楚当年祖父那句话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他知道,从那之后,他便不是那个整日跟在祖父身后,央求他陪自己玩的王渊。
王渊自入主正乾宫,不止一次站在殿门外眺望。
每次站在这里,他都会想起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今日,就想起了王家基业的奠基者,祖父王洪。
看他站的久了,身后太监总管洪公公替他披上了金丝大氅。
王渊身体微微一动,道:“洪公公,知道朕为何提拔你做太监总管吗?”
洪公公弯着腰道:“陛下恕罪,老奴愚钝,实在不知。”
“你有一个好姓氏。”
洪公公腰弯的更低,他根本听不懂皇上这话何意。
“对了,洪公公,禹矫的妃子夏霜可有消息?”
“回陛下,神威军十万兵马出城,分散至东南方向搜寻,想必会有好消息传来。”
王渊轻笑道:“洪迟,我听说神威军主帅跟你关系不错,是不是真的?”
洪公公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当即跪地道:“陛下,老奴...老奴有罪。”
“行了,起来吧,朕只是随口问问,你这是做什么。你告诉高腾虎,我再给他三个月时间,见不到夏霜的人头,就让他自己提头来见我。”
“老奴遵旨。”
“上个月月初拟好的圣旨,可都发了出去?”
“总共四十三份,都是老奴一个个盯着过的,已经发了出去,估摸着近些的地方,这两天便会收到圣旨。”
“那便好,朕九月登基,用了小半年时间清理禹氏余孽。现在,该是让各地表态了。”
“陛下,有些郡怕是接不到您的旨意了。”
“朕还没有动手,一些耐不住性子的地方便先乱了起来。也好,收不到就收不到吧,都是些小地方。真正有实力的人,都还没有动呢,朕要的是他们的态度。”
“陛下高见。”
“给七王送的东西,能在圣旨前到他们手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