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围城,宋廷交了降表……”宋然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李清照就安静地听着,偶尔会问上两句,这脸上看不出什么悲喜之情,宋然眼尖,倒是看见她的手时不时会握紧或者松开。
这谈话也就才开始一会,门外急匆匆的进来人了,宋然一看,不是那荷还有谁,他就微笑着看着进来的那荷。
“宋……宋公子……,你怎么来了?”那荷肯定是急着赶来,这说话有些急促,本来她想直呼其名,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换成了宋公子。
“宋公子?”旁边的李清照对于这个称呼似乎有些不解,宋然想起,这宋朝年间,公子这个称呼尚未流行,赶忙解释了一下,说是为了方便称呼,没什么特别的含义。
李清照沉吟一会,说道:“这公子多泛指权贵,《仪礼》中称‘诸侯之子称公子’,听闻你识得李纲等朝中重臣,还得老种赏识,本身也是家世不凡,倒也担得这个称呼。”
“有这么较真的吗?”宋然无语,这就一简单的称呼,能引这么多出来也是醉了,“不对,怎么这美女啥事都知道?”宋然这才反应过来,好像人家知道的东西很多,要透露这些,也只有一个人会这样了,宋然看向了进来的那荷。
可能那荷也反应过来,不敢直视宋然,而是把头转向了一边。
“那荷,你来了啊,过来这边坐下。”李清照招呼了那荷,宋然发现,这李清照确实有些不同之处,按理说这师父落座,弟子哪能有坐的机会,不过显然在李清照这里这礼数看起来没有这么规矩。
“那荷自小被我拾来,也算得我至亲……”李清照可能是看到宋然疑惑的表情,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这气氛不对啊,宋然怎么都感觉自己像是个上门提亲的,这还没开始几句呢,怎么都扯到了身世什么上面了,尴尬,宋然脸上大写的尴尬。
这尴尬就冷场了,大家似乎都找不到可以说的话题了,果然还是要按照套路来,这得再有人出场圆场,这不,外面进来一人,清瘦、高挑,绯色锦袍,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李清照那个丈夫赵明诚了。
果不其然,这确实就是赵明诚,现在他值守淄州,也算是一个地方官吏,这刚好下班回来。
接下来就是些唠叨琐事了,大体围绕着当前的宋廷局势,赵、李两人比较关心这个,宋然多是回答的一方,反正是知道的就说点,不知道的也就说是不知道,就这样问答了大半个时辰。
倒是冷落了旁边的那荷跟那个霜儿,特别是那个霜儿,显然对当前局势没什么兴致,要不是在自己师父面前还有宋然这个客人,恐怕直接就开始打盹了。
赵明诚也是一爽直之人,这言谈举止也颇有些风范,也难怪,要想被这李清照看上,怎么也不是普通凡人,这交谈之中,宋然才知道,这赵明诚也是大有来头之人,其父赵挺那可是前朝宰相,当然李清照家也不简单,其父李格非可算是北宋的文学大家。
宋然压力不小,这一番谈话引经据典,要不是自己还有点儿古代文学的底子,恐怕直接说不到一个频道上面,这没交谈多久,宋然汗都下来了,这两人也太能吹了,不去做新闻发言人真是委屈了。
这还不是麻烦的,最麻烦的是他们总要问宋然的意见和看法,宋然本身作为一个外来人,能有什么看法,也算得是近来了解的比较多一些,一些史实还能串连起来,不过这看法吧,直接就照搬了未来的那些个什么饱含民主的论调。
“这战争毫无道理,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打起来,暂且不管这金国跟朝廷是怎么考虑的,关键是这遭苦的是百姓啊,百姓可不管是谁是这天下的主宰,只要求得衣食无忧,少受些战乱之苦也就足够了,战争嘛,打的是经济,这样你来我往的,时代还怎么发展?……”
“依我看,这完全就是权力的欲望太多而膨胀,这国家强大并不是你拥有更多更大的地盘,而是是否国泰民安,百姓是否安居乐业,体制是否民主,经济是否强大……如果这一国之君不能做到这些,我看这完蛋得越早越好,省得百姓受苦。”
这是什么时代?封建社会,哪里有人会有宋然这种论调,越是深入讨论,这李清照跟赵明诚两人越是觉得宋然的不同凡响,不过他们也很担心,这完全有颠覆朝纲的可能。
“宋公子,你这言论在外面可不能这番说,自古这天子天命所授,这天下之民都该遵从拥戴,这三纲五常可是违不得的。”看来这赵明诚封建思想还是固执,并不能听得宋然所言,在他看来,宋然这思想已经极度危险了,这要是往外说出去,怎么也得是谋逆之罪,故而出言相劝。
倒是李清照听完这番言论并没有做声,在旁边低头想着什么。